回顾整段童年,他都摸索不到丁点快乐成分,他以为逃离那个地方,忘记过去,切就会慢慢好起来。
可生活总是这样折磨他,让他看到丁点希望,再重重地将他推回更深黑暗,他双腿被海草缠住,却没有人帮他,再怎努力,结果也是沉入海底。
驿站里,吵吵嚷嚷声音就没停过,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段灼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外边有人喊声:“警察来。”
段灼抬起头,路边停着两辆白色警车,穿蓝色制服民警从车内钻出来。
也有些潮湿。
入职第天,林叔就说过,弄丢包裹就得照价赔偿,他应允,却没能做到,这是他不可推卸责任。
可道理归道理,心理上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只不过打通电话而已,就要赔付万八?他全部身家加起来也只够支付个零头而已,他要上哪儿去凑这多钱?
再有个月不到就要开学,他手无意识地抓紧,握住裤兜里手机,他不能把钱掏出去。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和王女士咄咄逼人质问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无边巨网样将他囚住,再勒紧,他耳内忽然阵嗡鸣,句话也说不出来,低垂下脑袋,叹口气。
从小,他运气就很差,在他懵懵懂懂刚开始分别好与坏那个时间段,有人说,他父亲是坏人,警察正到处找人,他本来是不愿意相信,直到有晚,段志宏翻墙回家,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警察就当着他面,将他父亲拷走,再也没有放回来。
之后母亲就生病,不吃饭,也不肯睡觉,会因为点芝麻大事情苛责于他,甚至打骂他,只是为发泄心中压抑已久情绪。他以为等他长大点就好,可以让她活得不那痛苦,但她根本不愿意等他,就这样走。
再之后进入福利院,晚上二十几个同学住间,只有他枕头总是湿漉漉,被别同学浇水或是什,他不知道,告诉老师,老师也只是说,晒干就好,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进入中学,那些毛都还没长齐却自以为已经明辨是非臭小子,站在道德制高点骂他是混球儿子,小混球。
他被嘲笑,被针对,被孤立,他作业本不翼而飞,钢笔墨水流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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