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侬第次听他说时老爷子事,原来他们俩样,都是父亲盼星星盼月亮,人过中年才有儿子
应笑侬眼眶有点热,忍着:“你别来。”
“你不是想小宝吗,抱孩子看你去。”
应笑侬想象下那个画面,米八几大老爷们儿抱着个叫“妈”小婴儿,拖家带口来找他,他丢不起这人:“算吧,见着你就烦。”
时阔亭没理他臭嘴:“你有事儿,哥们儿必须在。”
应笑侬笑:“不用,老匡在这儿,有事他顶着。”
“少废话,”应笑侬顿顿,“想她。”
时阔亭叹气:“她直哭,刚睡着。”
“拉肚子?”应笑侬担心,“发烧?”
“想你想,”这几天时阔亭也累,个人带孩子,个人撑着俱乐部,“成天伸着小手要妈妈,跟她说你回娘家。”
“……”应笑侬碾牙,“姓时,你皮又紧是不是?”
应笑侬从病房大楼里出来,阳光灿烂,停车场对面围墙下有片金色木樨花,他走过去,在如荼花枝间坐下,苍白脸,比花更艳。
父亲、手足、财产……他疲惫地掐掐太阳穴,掏出手机拨时阔亭号码,单调电话铃响半声,旋即接起来:“小侬!”
熟悉声音,应笑侬说不清心里感受:“……时大傻子。”
“这多天,你怎也不来个电话!”
应笑侬绷紧神经放松下来:“想?”
有匡正帮忙,时阔亭放心,把电话换个手:“说,和小宝在家等你,天塌下来咱们起扛。”
“嗯,”应笑侬声音很轻,“挂。”
“喂,”时阔亭叫住他,“那什……”
应笑侬仰着脖子,瞧着头上金灿灿木樨花,映着大片无云碧空。
“没跟你说过爸吧,”时阔亭深吸口气,“他四十多岁有,对要多好有多好……可总觉得跟他有代沟,特别是妈走以后,他喝大酒,像是变个人,要不是有宝绽,不知道离家出走多少回。”
“是紧,”时阔亭跟他叫板,“您老什时候回来收拾?”
应笑侬扔下捅蚂蚁洞小棍儿:“爸得癌。”
电话那头沉默。
“晚期,”应笑侬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家事,“没几天,都等着分财产。”
“你在哪儿呢,”时阔亭马上说,“过去。”
“滚。”
“没给你打,你就不能给打过来?”
“怎那爱给你打电话,”时阔亭嘟囔,“你家高门大户,添什乱。”
应笑侬捡根木棍,捅脚底下蚂蚁窝:“让听听小宝声音。”
“算吧,你撩五分钟,哄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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