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来什,你找老头子去,除他那个宝贝老大,咱们这俩都不算儿子!”
“你们老幺还不错,们夹在中间才是连个眼神儿都没有。”
“还分什老幺、老三,堂屋那张桌,不都样上不去吗?”
她们说是段有锡平时吃饭桌子,四个差不多大孩子,只有应笑侬碗筷能往上摆,可他离家都这多年,这个伤人规矩居然直没变。
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应笑侬回头看,廊下站着个细长身影,明明是女孩子,却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件蓝西装,不像男人那样系领带,但身量、步态,没有点娇柔样子。
“口口声声说这辈子只爱妈个。”应笑侬冷笑。
段有锡马上说:“就是只爱她个!”
“爱她个,你成四个家!”应笑侬腾地从椅子上起来,“老二只比小岁!老三和老二是年,你还搞出个老四!”
“有什办法!”段有锡脸色发青,“你妈身体不好,三十九岁才有你!”他指着这间金镶玉嵌屋子,“这大家业,你小时候身体那弱,捧金子样捧着你,半夜做梦吓醒好几回,不多有几个孩子,行吗!”
“好啊,现在你有,”应笑侬啪地踢翻椅子,“你让他们继承去吧!”
睛里锋芒乍现:“段有锡,你有三个儿子个女儿。”
“他们都不算数!”段有锡执拗地坚持,“只有个儿子,徐爱音给生儿子!”
应笑侬神情陡变:“别提妈名字,”他碾着牙,“你不配。”
这样大逆不道话,段有锡却没喝止。
“妈就是在这屋没,”应笑侬盯着这张镶金木床,“让你逼死。”
他扭头就走,冲出东厢房,老管家站在门口,替他关好门追上来,穿过三进院、二进院,应笑侬忽然问:“他什病?”
“癌,”老管家实话实说,“没多少日子。”
应笑侬停住脚,往前走,穿过进院就是大门,但他脚后跟转,折回去。
东花厅是个好地方,夏天总有喜鹊叫,门板常年不关,从北院正厅过去有面花墙,开着扇漏窗,窗下立着只钧瓷挂红彩瓶,不是老物件,但在国际上得过奖,冬天插支腊梅、夏天插几支枯荷,很好看。
站在玲珑彩瓶前,应笑侬听着厅里三房和四房在斗嘴,段钊和段钧没怎说话,是两个“太太”你来往:
那年,他只有十岁。
段有锡脸瞬间灰败,眼神躲闪着,嗫嚅:“你妈……是病死。”
“要不是知道你在美国有老二,”应笑侬咄咄逼人,“
她身体再不好,能死吗!”
段有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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