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他们头并着头,宝绽能感觉到他喷过来热气,“白蛇传,师哥许仙,演白娘子。”
原来是这个“娘子”,那匡正也不愿意,他从不知道自己醋劲儿这大:“谁同意你给他演娘子,”他贴过去,几乎把宝绽整个搂住,纠缠着耳语,“不是老生,怎改演姑娘?”
“封箱戏……”宝绽这身打扮,和他拉拉扯扯很别扭,“就是反串。”
说着,他挣开匡正手,朵云缕雾似跑下去,左鬓上白彩球荡起来,下头扎白绸从匡正手掌上滑过,他下意识抓把,滑溜溜稍纵即逝,没抓住。
空握掌心,淡淡胭脂香气,匡正心彻底躁,像让人拿根线拴住心窍,魂不守舍,他舔舔干燥嘴唇,扎紧领带往下走。
水汪汪,上挑眼尾斜飞入鬓,有点玉面天生喜意思,点朱唇半启半合,衬着满头水钻,从骨子里往外透仙气儿。
匡正心乱,怦怦地跳,眼前这张脸说不好,他陌生,又熟悉,仿佛在哪片梦里见过,多分不多,少分不少,恰好美在他点儿上。
可他有宝绽,人家对他是“黄沙盖脸,尸骨不全”,他也得样。垂下眼,他绕开那“姑娘”往上走,刚迈出步,对方忽然伸出手,把他胳膊拉住。
匡正这样男人,身边处处是诱惑,但他冷漠地别开眼,不着痕迹地收回胳膊,继续往上走。
那“姑娘”怔怔,不解地叫声:“哥?”
邝爷开场锣鼓已经敲起来,客人们纷纷进场入座,匡正歪着头,倜傥地走向他排号,刚坐下,二号座人也到,头淡色短发,双琉璃样眼,是清迈船王家小先生。
“匡总。”何胜旌先打招呼。
“何先生。”匡正笑着,心里却不舒服,仿佛捧白雪落上灰,又好像张新纸洇
匡正脚乍然停住,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张颠倒阴阳脸,缕眼角眉梢春情,把弱柳扶风小肩:“宝……绽?”
把眼前这位佳人和心里那个男孩联系到起刹那,匡正着魔样,从脊梁骨到头发根倏地发麻,反手抓住宝绽腕子,用力往前拽。
正在这时,楼下有人叫:“哎娘子!”接着,楼梯转角探出来张脸,“奶瓶呢,孩子都快哭抽!”
是时阔亭,也带着妆,雪青褶子外头罩着件羽绒服,手里拎着兜婴儿尿布,是刚从外头回来,看见匡正热情地招呼:“匡哥来啦!”
宝绽拿着奶瓶要下楼,被匡正死死拽住:“他叫你什,”他压着声音,同时压住,还有他不可告人欲望,“什娘子,你是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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