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绽挺意外,但没客气,两人推门出去,堆保镖立马围上来,宝绽不自在,小先生却习以为常,他们走楼梯到层,那些人隔着几米远远跟着,到大门口,该分手,小先生这时来个电话。
“世上人儿这样多,你却碰到,”那年轻人,却用首七十年代台湾老歌当铃声,“过去没有见过你,你没有见过……”
他接起来,歌声断,宝绽心却像被把刀从中间割过,火辣辣地疼。
是新加坡港口那边事,小先生随便交代几句,放下电话转过身,“Goodbye”正要出口,见到宝绽样子,他愣住。
那是
“你握!”宝绽像个任性孩子,催他。
梁叔应付着握握。
“使劲!”宝绽又要求,同时用力攥紧他。
小先生走到床边,定定看着,他是关切,只是作为主人,不好表现出来。
当手掌被用力握住,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回握,梁叔也是,狠狠,他握宝绽下。
嘴巴。
“不会,”小先生说,“发现就送来,两个小时以内是抢救黄金期,打溶栓针,效果很好,医生说不会影响行动能力,只是语言和吞咽功能会有些……”
“退化?”宝绽替他说,这个人长着张介乎中国人和外国人之间脸,中文也时好时坏,“能走能动就行,”他松口气,“梁叔还这年轻,要是下半辈子都要人伺候,就太可怜……”
“咳咳!”梁叔在床上翻个身,宝绽放下大衣过去,“梁叔?”
梁叔眯着眼睛看他,隔着呼吸面罩,说话确实有些吃力:“宝……先生?”
“你看!”宝绽露出惊喜神色,“你手多有劲儿!”
这刻,梁叔眼睛里有光,虽然只有点点,但他缓缓笑,温和地向宝绽点点头:“会好……会好。”
“对,”宝绽擦擦他头上汗,“会好,等你好,来如意洲听唱戏,”他有点埋怨意思,“你还没来听过呢。”
“听……要听……”梁叔口齿不灵活,宝绽就陪他慢慢地聊,小先生拖把椅子坐在旁边,其实也没聊什,只是些鸡毛蒜皮事,可心不在焉地听,跟着笑笑,再看表,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梁叔容易累,宝绽起身告辞,临出门,小先生抓起外衣:“送你。”
“是,”宝绽在床边坐下,抓着他手,“没事,你很快会好。”
梁叔没说话,似乎知道自己是什病,四十多岁人,接受不这个现实。
“你握下手。”宝绽说。
小先生远远站着,听他这说,往这边走几步。
梁叔用严重充血左眼看着他,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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