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宝绽,文武老生,”宝绽不是个话多人,可能是今天氛围,也可能是这些爱戏懂戏人,让他不由自主说心里话,“师傅临终前把如意洲托付给,没别念想,只是希望剧团别倒,招牌别砸,功夫别没。”
他有些哽咽,停停,舞台上下片肃静。
“只是这点希望,”宝绽垂下眼,“却太难……”那些难他不堪说,说就像剜骨割肉,叫他疼,“……”
“们不会叫你难!”韩文山从座位上走下来,挺拔高个子,背后是他非富即贵戏迷圈子,“宝老板,如意洲是颗蒙尘宝珠,而们,”他看向他朋友们,“从今往后,就是如意洲捧珠人!”
是他看家宝贝,“大青衣,应笑侬!”
应笑侬还带着妆,玉树似男儿身,顶着副倾国倾城女儿貌,袅袅婷婷,背对着观众猛个下腰,带刺儿花样,叫人着迷。
接着,宝绽看向他师哥,他十年来朝夕相伴亲人:“弓两弦立天地,琴师,时阔亭!”
时阔亭没像其他人那样秀本事,而是径直走向宝绽,他太激动,当着所有团员,当着那多陌生观众,把将他抱住,颤着声说:“你做到,宝绽!爸妈在天上看着,你做到!”
短短两句话,宝绽眼角就湿,他咬住嘴唇,亲自走到台中央,搀起邝爷:“如意洲百年传承,”他郑重地向台下介绍,“老鼓师,邝有忠!”
台下观众集体起立,亢奋着,手心都拍红,掌声仍然不息,这是对老艺人尊重,是对京戏这份美热忱。
都介绍完,宝绽退回台边,示意全体下台,可大伙都杵着不动,还个劲儿朝他使眼色。
“嗯?”宝绽不解地皱起眉头,台底下观众却笑,座儿笑,他更发慌,攒局儿韩文山看不过去,冲他喊嗓子:“你把自己落下!”
随着哄堂大笑,宝绽涨红脸:“抱歉抱歉,”他插着背将军靠,又鞠躬,“头回谢场,紧张。”
他是无心之语,台下富贵看客们却心生波澜,这好个团,这好些人,过去却连个谢场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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