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陈州放粮小包拯,天齐庙内把冤伸,”她高处有堂音,低处迂回婉转,气息又长又稳,整句下来不偷个字,“包拯他回朝奏本,儿就该准备下那龙车凤辇步步迎接为娘进皇城!”
她唱得精彩,台下观众却压着,唱到“险些儿你错斩那架海金梁擎天柱根”,实在压不住,爆出满堂“好”,这次,陈柔恩不会被叫好声惊住,她已经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地施展:“越思越想心头恨,不由得哀家动无名!”
宝绽他们在侧幕看着,那哪是个二十出头小姑娘,倒像是轻车熟路老演员,演活摆架回宫雪前耻李太后,“内侍看过紫金棍,”她提口气,利落收尾,“替哀家拷打无道君!”
潮水般掌声,浪接浪,从后台听着,难以想象台下只有三十个人,陈柔恩大汗淋漓地回来,宝绽接着她,只说句话:“毕业证是张纸,今儿你算出师!”
陈柔恩激动得张不开嘴,为这舞台,为台下懂她观众,也为宝绽这个好团长、好师傅,热泪盈眶。
业,岁数也不大,登台次数只手都数得过来,又是第个上场,还是对着帮老板富豪,紧张加紧张,彻底哑那儿。
她停,场面跟着停,整个舞台寂然无声。
萨爽扒着侧幕直跺脚:“师姐怎回事!”
“今天什场面,”应笑侬也有点沉不住气,“她出这种事故!”
什场面,三十来个富豪又怎样,演出都是样,不分贵贱,“她能缓过来,”宝绽信她,陈柔恩硬气,也聪明,不会就这认栽,“谁没在场上失过误,都是这过来,千锤百炼才成材。”
宝绽
还行,观众都是讲究人,没喝倒彩,陈柔恩呆立着,仿佛世界空,只剩她自己,要是照般小姑娘,这时候铁定要回头去找团长,但她忍着,拼命想宝绽,如果是他,会怎做?
她想起韩文山第次来听戏,宝绽不肯穿着王伯当去唱秦琼,只着件水衣子,清唱段三家店,风流潇洒,不卑不亢。
她稳住心神,学着那天宝绽样子,向台下深鞠躬,再昂起头,有角儿风度,微微向侧幕示意,请锣鼓和胡琴再起。
邝爷和时阔亭对视眼,起板搭弦,从头来过,陈柔恩还没开口,台底下响起连绵掌声,这是肯定,是鼓励,是帮这个年轻演员重新站起来双手。
“见皇儿跪埃尘,开言大骂无道君!”陈柔恩气沉丹田,从头唱,这次全然地放松,放松,才发现过去自己直是绷着,怕观众挑剔,怕不小心犯错,今天下子错到底,倒不怕,反而无所畏惧,能挥洒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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