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爽也扮好,《雁翎甲》时迁,勾“白蝙蝠”脸儿,戴黑毡帽,头上打缕水纱,鬓边插着水灵灵较嫩嫩朵小白花,身快衣快裤,系白大带,俏皮潇洒,撑着腰等宝
“怎不让你们演戏!”小牛也委屈,“你们哪周不是固定两台戏,应笑侬动次嘴就赚两万五,亏待你们吗?”
没有,他直按合同走,他赚到,如意洲也赚到,可他只想要钱,而如意洲还想要别,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边陈柔恩扮好,《打龙袍》李娘娘,宝绽转身起来,和小牛面对着面:“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戏,们负责,客人,你负责,牛经理,们各负其责吧,”他给陈柔恩下令,“小陈,上台。”
邝爷和时阔亭拎着凳子进侧幕,陈柔恩看这剑拔弩张架势,没敢动。
“宝处!”小牛瞪圆眼睛,“给客人节目单上清清楚楚写是贵妃醉酒,你给弄个‘老太太’上去,谁看!”
陈柔恩开始上妆,萨爽扒着侧幕往外看:“今儿就个客人,还是个老头儿,”他回头问宝绽,“宝处,来真格?”
宝绽已经想好,管他是个客人还是十个客人,都样,今晚如意洲就是要正儿八经地唱回戏:“哪那多话,扮上去,小陈回来你上。”
“得嘞!”萨爽抖着膀子,窜去吊脸。
时阔亭和应笑侬对视眼,觉着今儿宝处,真飒。
直没听到锣鼓点儿,小牛进来催戏:“说宝处,都七点半……”他看到戴白网子陈柔恩,愣下,“干什?今晚不是贵妃醉酒吗?”
“京剧里就是有老太太,”宝绽说,“男女老少,人生百态,应有尽有,谁也别想在这儿把京戏矮化成个喝醉酒美女,只知道让太监扶着期期艾艾!”
小牛很惊讶,宝绽在他眼里直是个温吞人,唱戏嘛,懂得少、好糊弄、人和气,可如今他硬起来,真有气贯长虹之势。
那边陈柔恩上台,开嗓句:骂你这无道昏君!声如洪钟,底气十足,九个字道白就震住舞台。
她嗓子宽洪、漂亮,听在谁耳朵里都要叫声好,宝绽想起她大晚上在排练厅压腿下腰身影,这样人就该在台上熠熠生辉。
事已至此,小牛拍把大腿,愤然在椅子上坐下。
“哪晚上不是贵妃醉酒,”应笑侬在旁嘀咕,“都快醉吐。”
“宝处!”小牛指着应笑侬,“他们这是要反啊?”
“是让他们反,”宝绽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如意洲百年牌子,不能卡死在出贵妃醉酒上。”
“什意思?”小牛盯着他。
宝绽就句话:“们要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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