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老生呢，怎
要
？”
“女
和男两回事，女扮男装看着新鲜，男扮女装就有点……”阿姨低声儿，“伤风败俗。”
应笑侬攥着顶花手啪地拍在桌上，宝绽赶紧过来，拽着他面向自己。
应笑侬全身都在颤，睫毛、嘴唇、没摘掉头面，眼泪在眼圈里转，强忍着不掉下来。
“没关系，”宝绽握着他肩膀，“这回不行，还有下回。”
考官们听见，纷纷收拾东西离场，考生们或得意或沮丧，也三三两两散去，整个小剧场瞬间空，只剩下他们两个在昏暗观众席上，紧紧握着手。
坐好
会儿，应笑侬深吸口气：“走，掭头。”
手被松开，上头凉凉层汗，宝绽跟着起身，场上灯全关，只有应急通道荧荧点绿光，应笑侬背影绰约，在朦胧黑中婀娜摇曳，红粉英雄被斩落马下，穆桂英铩羽而归。
后台没有人，卸完妆都走，宝绽这才明白他们在外头坐那会儿是为什，应笑侬傲气没有变，只是藏到骨头里。
他还是坐角落那个位置，颗颗往下摘头面，正摘顶花时候，走廊上有人说话：
应笑侬是倒数第二个上场，宝绽在观众席上看他，模样身段万里挑，嗓子比那天在龚奶奶家还透亮，唱完那句“抱帅印到校场指挥三军”，他收起水袖施施下场，光彩在场上久久不散。
结果是当场公布，共25个人18组，取头七名，这七名按顺序依次公布，没念到名字就是落选。
不出所料，张雷和给他搭戏女老生并列二名，应笑侬没掭头，跟宝绽坐在起，抿着嘴角很紧张。
第三名不是他，第四名还不是，宝绽侧身抓抓他手，轻声说：“放心，
在台下看着呢，你出类拔萃。”
应笑侬什都没说，只是用力回握住他。
应笑侬摇头：“没有下回。”
宝绽蹙眉。
“
“张姐，今儿穆桂英是真好。”
应笑侬摘花手顿，宝绽看向镜中，他双桃叶眼水汪汪，像是忍着泪。
“可惜是个男旦，没要。”有水桶落地声音，应该是剧院扫地阿姨。
“男旦怎，四大名旦还是男呢。”
“时代不样，现在不兴这个。”
接下去，第五名不是，第六名也不是，宝绽觉出不对劲，凭应笑侬本事，绝不至于落个垫底，可第七名出来，他居然落选。
“哎？”宝绽腾地从座位上起来，要去找考官理论，手却被牢牢抓着。
“松开，去问问！”
“有什可问，”应笑侬苦笑，“不行就是不行。”
“你怎不行，”宝绽冲前头嚷嚷，“你比他们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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