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旧伤又是怎回事?
殷淮“咻”地将人反手抱起坐在自己腿上,伸出双臂环住他,拍拍他颤抖背,又捏住他后颈,冷声命令:“别哭。”
齐轻舟缩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视若罔闻。
殷淮摩挲他下巴,迫使他抬起张汗泪沾湿白脸,低声道:“丢不丢人?”
彼时冲出去为他挡剑时那股子英勇无畏气概呢?
他现在知道,这时候求谁都没用,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能让他免于承受这刀刮针缝痛苦。
齐轻舟也知道这样十分地不够男儿气概,但他实在无法直视这些灸针与钳镊。
母妃过世后那些日夜纠缠梦魇仿佛洪水猛兽卷土重来,当年那间透不进丝光亮来黑屋子也曾摆满这些。
洁白额沁出细密汗,齐轻舟紧紧地抱着殷淮手臂痛哭流涕,祈求:“掌印,求你……”
殷淮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没有丝褶皱宽袖抽出来。
也要跟着起伏崩塌下陷块。
心被捣烂片。
殷淮烦躁地挥退两名学徒,英眉紧蹙。
麻烦!
他上前揽过齐轻舟肩膀,略微粗糙指腹擦过他白惨惨脸庞上清泪,抵在他发红得可怜眼角,沉默几秒,忽而略微用力地按按。
屋子宫女太监都低着头,殷淮命他们都下去,屋子里只留几个医正。
齐轻舟眨巴眼睛,还有没来得及掉下滴泪堪堪悬在湿润羽睫上,殷淮无奈,抬手用指腹抹,拿出手帕给怀里那只仍是忍
疗伤是大事,不可能由着小孩子乱来。
再说,个皇子在他手上受重伤不医治算怎回事,传出去又该如何交代?
齐轻舟看他无动于衷,半是真害怕,半是浮夸演技,爪子伸,直接把圈住殷淮窄细腰身软着声音呜咽:“掌印,怕疼,从小就特别特别怕疼,真受不住……”
齐轻舟就这无赖地趴在他身上颤抖哭泣,像只准备任人宰割小羊羔。
殷淮眉心深锁,若有所思,看他这强烈反应好像也不是真腿上有多疼,更多是种心理恐慌和应激反应,他总是下意识地缩着腿不让医正碰。
那双清明透亮眼睛好不可怜,泪汪汪蓄满微微翘起眼眶,像池湿润清澈秋水,被他挤就要泄堤。
殷淮别过视线,唇线抿紧。
手却下又下地顺着他脊背,跟给小奶猫儿顺毛似,帮助他放松,音色冷似寒夜清霜,不喜不怒地压低声音诱哄道:“殿下不想要这条腿?忍忍就过去,听话。”
殷淮边哄着人,边给医正使个眼神,让齐轻舟趁其不备,赶紧动手。
医正刀伸过来寸,齐轻舟便往后挪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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