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认真道:“不过还是掌印比较漂亮。”
“……”
“比花漂亮。”小皇子目光清正,神色坦然,旁人不好意思或不敢直接说出口话被他轻而易举又自然而然地直宣于口,仿佛是随意评价句“今日天气真好”。
殷淮还不至于接不住个十五岁小孩儿话,客气地笑笑,回道:“殿下亦是,正当风华。”
张玉撵,两个人坐得不远不近,隔着团春日雾气和渺渺水汽,温和又湿润。
“……?”齐轻舟反应过来,眼睛亮:“好!猫儿!”
他摸摸鼻子,笑眼弯弯,声音清亮,“个猫儿风筝在天上跑也挺有趣儿。”
奢靡轿撵在春日轻淡温柔日光下经行,路上各宫来来往往宫人目光各异,又马上低下头请安。
只怕不消刻,掌印与皇子同撵消息便要传遍宫墙里外。
齐轻舟神色坦然,殷淮泰然自若。
去,太后长辞,个无依无靠皇子能凭借那个不靠谱皇帝点宠爱生存到几时?
说是被封王,结果连个字都没赐下,不尴不尬,空有其名,没人当回事。
又被皇后当成眼中钉,太子肉中刺,只要皇帝稍不留神,就能把他搓磨得渣都不剩。
可这位小皇子显然没有星半点儿忧愁,依旧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整个人身上洋溢着鲜活、快意与开阔,如同只灵鸟,高墙深宫也被他活成茂林之森。
也不知道瞎乐个什劲儿。
很快便到长欢殿,齐轻舟同他挥挥手道别。
殷淮依旧在玉撵上坐得稳稳当当,丝毫没有下轿撵送他意思,只礼仪性地嘱咐句:“殿下回去记得涂些药膏,好生休养。”说完便让个小太监将他背回去。
回到焰莲宫时,殷淮特意嘱咐徐将轿
经过芳林苑,花木开得正盛,密密麻麻紫藤垂直而下,如盈盈珠玉,映衬着殷淮乌漆如瀑长发。
齐轻舟忽然指指自己发鬓低低惊呼声:“掌印,花瓣落在你头发上。”
殷淮不惊:“嗯。”
“好看。”齐轻舟时之间竟然看得有些呆,小声呐呐细语。
“什?”殷淮蹙蹙眉,这个小皇子好似不怎怕他,再单纯不知世也不会没听闻过他恶名在外吧?
殷淮看着张明若杏花清隽脸庞,眼神里有微微怜悯,也只是瞬。
与何干?他漠然想。
天下可怜人太多,他也不是最可怜那个。
齐轻舟见他不答,以为是他真不想要,有些低落:“那好吧,如果掌印真没兴趣,就……”
殷淮对上那双乌黑圆溜杏眼和耷拉着洁白耳朵,施施然拢拢宽袖,单手撑着额,歪歪头,淡声道:“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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