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皇帝打算办,没人敢直接提出非议,故而子弹都朝乔毓去,弹劾她罔顾人伦,不敬尊长,巴拉巴拉,又攻讦起女人为官,牝鸡司晨事儿来。
皇帝早就定主意,自然不会更改,淡淡听御史说完,便直接驳斥回去,半分情面都没留,直接叫人回府静修去。
那御史姓张,人倒不坏,只是有些迂腐耿直,太将长幼尊卑挂在心上,但省并冗官那些利益纠葛,却真跟他没关系。
被皇帝赶出宫时,他脸上还带着些许悲愤,甩衣袖,恨恨回府去。
张夫人正跟小儿子说话,见丈夫气冲冲回来,脸上笑容便收敛起来,递个眼神过去,小儿子便忙不迭端茶过去,笑嘻嘻道:“阿爹,怎这大火气?”
士断腕勇气。
人本来就是贪婪动物,乔毓对此毫不意外,想着考试刚结束,阅卷还需要几日,便没有急着回去,想着在府中住夜,第二日再回万年。
她是爱交朋友性子,做乔妍时是这样,做乔毓时也是这样,问问两代中青年,谁不知乔大锤威名?
这会儿回长安,她免不得要同亲朋好友们聚聚,苏怀信、许樟、陈敬敏、高三郎,还有许许多多人,少年郎君中穿插着几个女郎,乌泱泱群,人声鼎盛。
喝酒喝到最后,有人提议道:“大锤哥,你是要做大事人,咱们最笨,说不出什来,但心里是钦佩,来块儿敬你杯!”
“简直是不像话!”张御史气胡子直往脸上翻:“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这话出自《论语》,讲得便是亲亲相隐。
张三郎听得莫名,同母亲对视眼,不免细问几句,张御史便将前因后果细细说,忍怒道:“毕竟根出同源,竟如此无情!”
“他们不擅离职守,怎会被撤职?家人往长安去闹事,其余人会不知道?坐视事情发生,撤职也不冤枉,关大锤哥什事儿?”
张三郎听得眉头紧皱,不满道:“爹,你这干,以后没
众人哄笑起来,却真举杯,齐齐向她致敬。
乔毓喝不少,面颊微红,神态隐约醺然,含笑谢过众人,将杯中酒饮而尽。
这日她回去晚,人又有些醉,倒头便睡,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搂着被子呼呼大睡。
乔老夫人心疼孩子,也舍不得叫她起床,吩咐人往冰瓮里添点儿冰,叫她舒舒服服继续睡,却不知道这会儿,乔大锤名字已经在朝堂上被御史弹成筛子。
乔毓将冀州房人打发回去,又因此夺官,直接牵扯到省并地方冗官事儿,也切实触碰到部分朝臣利益,被人捅到御史那儿去弹劾,当然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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