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奴婢很心疼她。”
立夏叩头到地,哽咽道:“她肆意过,快活过,但是也痛苦过,煎熬过。聂将军死讯传来,聂夫人对她指责,哪句不是戳心?奴婢这个局外人,听着都觉得疼啊。还有,便是女郎病因,她不许奴婢讲,但到现下,奴婢却顾不上……”
立夏流着泪,将朱虚侯之事与乔妍心中症结说,这才继续道:“她不怨乔家,不怨圣上,只是怨她自己。不杀伯仁,伯仁因而死。她是那重情重义人,生生被这样痛苦折磨死。”
“她大概不想再做乔妍,所以才触发春秋,起死回生,回到十六岁这年。”
立夏说到此处,痛哭出声,难以为继:“奴婢觉得,她不是不在意家人,也不是不在意儿女。可是,刚刚结痂疤,忽然被人撕开,血淋淋,那多疼啊,她也是人,也会觉得疼,她疼要死,难道就不能跑出去,个人舔舔伤口吗?”
“都有可能。”皇帝站起身来,震声道:“即刻去找,们各带队,分头行事!”
皇帝与卫国公、昌武郡公、常山王妃各带队,在乔毓可能去地方找圈儿,却都不见人影,暮色渐起之后,终于满怀担忧回到卫国公府。
“她会去哪儿呢。”卫国公脸上遍是忧色。
常山王妃低声道:“或许,她是有意想躲着们吧……”
昌武郡公自幼便同这龙凤胎妹妹不睦,现下却也忧心忡忡:“难道她已经离开长安?”
众人默然不语,内室中片寂静。
“乔毓这会儿才十六岁,想来也是十六岁心性。乔妍年少时候,最亲近是姐姐,最能猜透她心思,却是朱虚侯。”
立夏眼泪打湿身下那片地毯,她哽咽道:“前不久女郎进宫时候,还同奴婢提起,说她还未归家时,曾经遇上过朱虚侯,只是那时佩戴帷帽,不曾以真面目与他相见。她说,看见他时候,心里好难过。奴婢听得难过极,现下回想,或许朱虚侯会知道她去哪儿呢?”
“乔妍心头那个洞,是因为他而破开,或许
皇帝沉默听着,始终没有言语,乔老夫人也是面色感伤。
立夏原本正侍立侧,神情中却浮现出几分踌躇,犹豫之后,终于近前去,跪地道:“奴婢有些话想讲,却不知圣上肯不肯听……”
皇帝垂眼去看她,道:“讲。”
“奴婢自幼便跟随在女郎身边,不敢说最为解她心性,但也算是有些明白她。”
“世人都说明德皇后贤德端淑,说她秉性柔嘉,还有人说她年少放纵,冒失鲁莽,所有人都羡慕她这生过得好,她自己也不反对,每每听到,也都是笑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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