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良弼接手定州不过半月,很难将其完全掌控,乔妍心中有数,并不埋怨他,大步出去,道:“召集军队,即刻前往安源!”
天色仍旧是黑,伸手不见五指,火把点燃之后,霎时间亮堂起来。
聂良弼催马于乔妍共行,道:“大锤哥,若真如你所料,只怕会惊扰到突厥人。”
“要便是惊扰他们,”乔妍眉宇间萦绕着深重忧色:“刘黑闼选择安源作为后路,突厥人来此接应,这
厅中点着烛火,乔妍站起身来,对着墙上那副战略图细看,越看眉头便蹙越紧,又过会儿,忽然道:“良弼,如果你是刘黑闼,事先为自己寻条出逃路径,你会怎选?”
聂良弼道:“越过定州,直奔东突厥,省时省力。”
“但也容易被人猜到。”
乔妍点点曹县,再去示意安源,在这两者之间连成条歪歪扭扭线:“如果是,便悄悄准备艘小船,渡过溧水之后,再去安源。”
聂良弼愣住:“为什?”
心,不至于屠戮百姓,可若是换成突厥人,那便要打个问号。
若是李泓在这儿,或许还可调动军士前往防范,然而他率军追击刘黑闼,鬼知道什时候才能回来。
乔妍在帐中踱步片刻,终于定下心来,匆匆留书封,又率领乔家府军离去,连夜赶往定州。
洺河上仍有未燃尽战船在烧,火光映亮夜空,船只被火苗寸寸吞噬,发出阵噼啪脆响,隔着很远,仍旧能够听闻。
木材燃烧之后飞灰随风飘荡,也洒落在乔妍石青色衣襟上,她悄无声息叹口气,飞马奔赴定州。
“因为水路不易察觉,而安源富足,”乔妍掌拍在战略图上,面笼寒霜:“突厥人无宝不落!”
聂良弼心头惊颤,还未说话,便听外边儿有人回禀:“将军,前往各县探查传令兵都回来,只是……”
乔妍接下去:“去安源没回来,是不是?”
来人惊疑不定道:“是。”
“定州早先曾被刘黑闼攻破,经营半年之久,想将其全盘打散,重新布置,短短时日之内,怕是很难看见成效。”
定州将军聂良弼是她结义兄弟,也是李泓直系拥垒,乔妍赶到时,已经是深夜,聂良弼早已睡下,听闻秦王妃到,心知是出大事,匆忙起身去迎。
乔妍顾不上同他寒暄,开门见山道:“定州可有异常?”
聂良弼知道她并非无放矢之人,吩咐传令兵前去各县探看,又引着她往州府去落座:“出什事?”
“刘黑闼可能要跑,最近道路便是定州,”乔妍道:“突厥人早先还有异动,这几日却莫名没声响,有些古怪。”
聂良弼听得皱眉:“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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