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去,语气轻柔,带着不易察觉蛊惑:“太上皇想叫圣上娶裴、章两家女郎为继后,自然是番好意,圣上虽然没有赞同,但不也没反对?现在可倒好,这位乔四娘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有她在,继后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太上皇听得眉头
到这会儿,他只想跟儿子讲和通好,保全自己儿女与旧部,安享晚年。
所以在明德皇后死后,太上皇想着叫皇帝从自己干心腹家中迎娶继后,叫双方融合,共同存续下去。
可是他忘,从前他在位时,都没法对这儿子如臂使指,现下都逊位,凭什还能对他指手画脚?
更别说蒋国公、申国公等人几次三番与皇帝为难,结怨已深,这样个死结,哪里是嫁个女儿进宫,便能消弭掉。
只是这点,太上皇是不曾意识到。
害得他落到这等境地敌人有两个。
第个是他长子,现在皇帝;
第二个便是乔家,从老卫国公时起,便持之以恒与他作对乔家。
从开始,太上皇就看不惯老卫国公那股假惺惺劲儿,好像全天下就他个好人,举世皆浊独清似。
而他最后悔事,便是在乔家陈军渭水之际,放走被拘禁长子,叫这两方得以联合,最终将他从皇帝宝座上掀下去。
又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意识到,只是出于最后仅存那点儿尊严,叫他仍旧掩耳盗铃,口称逆子,装出副全然不将皇帝放在眼里样子。
他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老,不再是君临天下皇者,退位之后,更是近乎偏执在意着宫人内侍们对待他态度,稍不顺心,便大加责骂,这几年来,太极宫内杖毙仆婢不知凡几。
曾经天子,居然只能在这些地位低微奴婢们身上逞威风。
唐贵太妃入宫前有多期盼着天子恩宠,现在就有多厌恶他这副鹤发鸡皮、垂垂老矣神态,只是到这会儿,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留在这艘已经开始漏水船上,最终与它起沉默。
“蒋国公是太上皇肱骨之臣,世子更是临海长公主驸马,圣上却连半分旧情都不念,直接将人给下狱。”
有这层关系,他对于身为二者联合桥梁乔妍极为厌恶,也就毫不奇怪。
“裴安儿子被打入大理寺监狱,他这是想做什?跟撕破脸吗?沦落到这等境地,他竟然还不肯放过!”
太上皇不知想到什,神情中闪过抹狰狞:“逼急,那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近几年来,唐贵太妃伴驾颇多,对于太上皇心思,隐约也能猜到几分。
他老,不像年轻人样,还有着激昂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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