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嗳”声,将手中木瓢放下,转身往外走。
王氏又叮嘱道:“最好别叫人瞧见你,真见到,也别多说话。
世子夫人回过神来,忙道:“母亲,庐陵长公主还跪在原地,未曾离去。”
新武侯夫人听得诧异,回首去看,果然见庐陵长公主在原地跪端正,身侧嬷嬷似乎在劝,只是她全然没有起身意思。
“蠢货。”世子夫人听见婆母带着讥讽低笑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以为自己是从前嫡公主呢,难道还打算叫秦王再三相请,才肯起吗?”
世子夫人又瞧眼,笑着回道:“秦王、晋王、昭和公主三位殿下,已经往后殿去歇息。”
“咱们走吧,”新武侯夫人看场大戏,只觉腰腿处酸痛都没那严重,心满意足道:“老太爷拜佛归家,还等着回话呢。”
当面,庐陵长公主被迎头训斥,面色阵青阵白,只觉心肺翻腾,那口气哽在喉咙,半晌过去,才气若游丝道:“你竟敢如此同长辈说话……”
秦王既出去,命妇们更不敢久留,匆忙往殿外去,对庐陵长公主避如蛇蝎,更无暇听她有什话要讲。
庐陵长公主见状,心中阵酸涩:她父亲曾是开国君主,母亲也曾是皇后,胞弟更曾是人之下储君,哪曾想,竟沦落到今日这境地。
她身后嬷嬷神情中有些不赞同,悄悄扯她衣袖,劝道:“皇后新丧,圣上与几位皇子、公主正是伤心时候,您说这些话,岂不是自讨苦吃。”
内殿中再无旁人,庐陵长公主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委屈道:“凭什呢,皇位明明就该是阿弟……”
……
大明宫生出这桩波折时候,乔毓正在喂鸡。
李家清贫,早晚膳食也不甚丰盛,除去米饭,便是几个家常小菜,乔毓吃有些口淡,喂鸡时候,紧盯着流口水。
炊烟袅袅,从远处屋舍中升起,径自飘荡到远方,不知是谁家蒸鱼,鱼肉鲜美香气中混杂葱姜味道,引得她鼻子直抽,想着往肺腑里多吸点儿。
王氏推开柴门出去,便见她这副没出息模样,重重咳声,道:“灶上还烧着柴,不便出门,二娘还没回来,你往河边去叫她回家吃饭。”
那嬷嬷面色微变,忙又拉她把,示意噤声。
庐陵长公主目光中闪过抹凶狠之色,却没再言语,拭去眼泪,出殿寻到自己位置,如先前般跪地哭临。
秦王淡淡看她眼,言不发。
临近傍晚时候,命妇们起身行礼,叫女婢搀扶着散去,新武侯夫人上年纪,着实有些禁受不住,搭着儿媳妇手前行,却觉她停住不动。
她有些不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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