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宜挑挑眉。
晋州是他祖父发家之地,也曾是先太子未入东宫前封地
祝太傅做过晋州刺史,在此设官学、立私熟,开教化、去陋习,先太子也革减负税,退减田租,颇得民意,晋州子民都受过恩恩,二人在此地颇受尊崇,威望很高。
当年东宫案,晋州民愤最大,离京畿又近,
陈大人看得愣愣,不敢言语。
祝知宜回房喝药,乔话多:“公子,皇上对你真好,听厨房人说那汤里补品是从宫里带出来珍品,下午回来时候还看见他守在床边给你擦汗。”
祝知宜奇怪瞥他眼,颇为好笑道:“这便是好?”心道这梁徽也太会收买人心,表面功夫做得确实是好。
“这还不好?”乔问,“皇上都直接从宫里赶来接你。”
祝知宜被药苦得皱鼻咪眼,问:“那你可知,皇上为何要来接?”
影卫密报说他们尊贵恪尽职守君后为不耽搁天时命队伍于风雪最猛烈时进山,感风寒也刻不歇脚,梁徽连生气都是眉眼带笑,翘着嘴角阴阳怪气半讽半嘲,“朕还以为清规学先太傅,为贤名连命都不要”
祝知宜脸色白,梦中血腥气扑面而来,祖父是他提不得死穴。
或许是病中,祝知宜脸上竟然露出种罕见脆弱,很能牵起人心软,梁徽心头微有陌生异动,他顿瞬,放低声音道:“朕—”
“是,”祝知宜沉默几秒,低声说:“臣就是要做个贤后。”他即便是躺着脊背也挺得笔直,很像他身上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劲儿,“皇上在这于理不合,请回吧。”
梁徽眉蹙起,心下划过丝懊悔,又有些无奈,默半晌,伸手去安抚他绷得僵直背,下下,软语气道:“朕不是责怪你。”
“因为……公子病?”乔答,“加之大雪封路,回程艰险。”
祝知宜又问:“那他为何不直接去伽陵山?”在伽陵山时他就病倒,难道伽陵山无风雪,伽陵山不艰险?
乔挠头:“那是为何?”
祝知宜无奈摇头,望着窗外夜雪,轻声道:“因为此地是晋州啊。”
乔瞳孔渐大,呢喃重复他话:“晋州。”
梁徽若是想哄个人便会给人温柔错觉,他抱歉地笑笑:“朕同清规说笑,近来京郊频传风雪埋人闻,不是闹着玩——”
被窝里人毫无动静,梁徽再贴近去看,竟是睡着。
“……”
晋郡长官陈束请州上有名师傅到府上掌厨,顾着祝知宜风寒,菜色都做得补且清淡。
梁徽给他盛大半碗鸡汤,祝知宜也不推辞,皇帝在人前永远是时时体贴处处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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