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宜问:“此地离晋郡城府有多远?”
“半日车程。”
“现今晋郡使司还是陈束?”他自被剥夺出仕资格后,便慢慢不去关注朝堂人事,想多心底会泛出尖锐而钝重痛感,勒得人踹不过气来。
“是。”
“那你拿本宫令牌去找他。”是陈束那还好,换作别人,祝知宜还得思量番。
可君后好像不太领情,同他讲道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夹着雪风吹,他又忍不住掩唇咳几声,“继续走吧。”他说话越发费力,声音都轻许多,“流水听不见源头,就看你们火把风向,皇上追究起来本宫担着。”
侍卫长欲言又止,祝知宜循循诱导为他分析利弊:“杨大人,你若得罪皇上,还有本宫来担着,你若得罪本宫咳咳咳——。”
“……”杨陵只得继续赶路。
所幸后来出月亮,风雪也小,雾散山里就亮堂许多,大队人马赶到半山腰行宫时,祝知宜已额头发汗,面色潮红。
心里揣着事,次日天未亮他就醒来,头比昨夜更混沌沉重,还有些烧,玉屏给他戴玉冠时候都被烫手,乔急道:“公子还是请医正过来看看吧。”
宜面色愈发不好,再三恳请他先进马车。
祝知宜头重脚轻,咬着牙不让他宣随行医正,怕乱军心。
队伍最前头侍卫长掉转马头来报:“君后,前头河溪都结冰,听不出水流方向,再走下去恐怕也是绕山打转,耗尽体力,不防先在路边扎营,明日天亮再启程。”
祝知宜单手抚额压着猛跳青筋,缓缓睁开眼:“张侍卫长,明日何时天亮?”
侍卫时语结。
大典已成,祝知宜心中千斤放下,身体疲软,
祝知宜:“不必,大典快要开始,你们动作利索些。”
玉屏赶忙上前帮他系玉带佩环,和乔相视眼,摇摇头。
大典仪式繁冗复杂,敬酒祭茶,三跪九叩,结束时祝知宜头晕沉沉地想,待他将这中宫之位坐稳,定要将这劳财伤民繁文缛节通通革除条不留。
回程途中,熬药不便,祝知宜只得硬撑。
又值暮岁天气变幻,风云不定,队人马途径晋郡时风雪覆来,刮起飓风,bao雪,树木摧折,侍卫长来报,bao雪降至,起码要下三日之久,此地处平原,无挡风雪之物,扎营亦不可行。
时下已涂月廿四,昼短夜长,日出已过卯时,祭祀在辰时,如何赶得及。
祝知宜发话:“继续走吧,慢慢找。”
侍卫长不动:“这……”
“怎?”前脚才出京畿他这君后说话就不管用?
侍卫长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回:“皇上说,切以君后安全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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