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之前两国交战,不少梁国人都被困在北羌,没有办法回到家乡去,饱受战乱与漂泊之苦。
幸好皇帝下旨议和,这场战事才早早地结束,否则这些人还不知何时才能平安回去。
药商低叹声,将腰间水囊拧开,递给他。
他防备着,不肯接。
药商索性自己先喝口,又擦净水囊口,递给他道:“喝吧。都是梁国人,又是老乡,们不会害你。”
过很久,他问自己:“在……说什……那是谁……”
寒风凛冽,似乎吹透他身体,他后心处嗖嗖窜着冷风,那里像是缺大块,有什东西彻底地遗失。
“那是谁?是谁?、又是谁?”
不知为何,他忽然流下眼泪,有种百念皆灰绝望与迷茫。在广阔天地间,他缓缓躬下身子,缩成小小团,身影似是顽石,又似是轻尘。
直到天光大亮,荒土当中响起阵热闹铃铛响,愈行愈近。
也没少拿奴隶试药,所以未曾对他起疑心。
三个月后。
个穿破烂斗篷身影在荒土中狂奔,他头上兜着风帽,风帽里脸缠着浸血布条,活脱脱像刚从地狱爬上来恶鬼,更像不可理喻疯子。
他有凶悍眼,怀里紧紧抱着把漂亮匕首,踉踉跄跄地跑着,有时跤不慎跌在沙土中,很快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入夜后,天寒地冻,他会倚着枯树休息会儿,嘴里反反复复说着谁名字,生怕自己忘样。
见他们没有
两人骑着黑马前来,马鞍上就挂着排铜铃铛,颠颠当当,这是因为商队中流传着铃铛驱邪迷信。
两人穿着朴素,都是梁国药商。
年纪稍大那位打量着他缠绕得严严实实脸,多少有些防备,不过面上很沉稳,缓缓问道:“你可就是那个受伤梁国人?们兄弟二人受商队所托,到此接你,听闻你也要回淮州去,们老家就是淮州昌阳,你可以跟们起回去。”
他抬起头,充满警惕地望向他们。
这药商即便看不出他本来面目,但见他双眼睛漆黑漂亮,眼中还有无法掩饰恐慌与无措,不由地对他心生怜悯。
他本来不敢睡,但还是因为精疲力竭倒在荒土当中,等再次醒来,眼前还是黑夜,他站起来想继续前行,瘸拐地走两步,逐渐停下来。
“要……去哪儿?”他不知在问谁。
头顶上是浩瀚无垠星河,前路是望无际荒漠,夜风在耳边呼啸着,满天星子在闪烁。
他孤身跪倒在荒土中,天下之大,可他忘记哪里是他归宿。
他动动干裂唇,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似是习惯地喊着:“裴……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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