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淮孤身坐在马车中,回想着刘项方才话,怎想怎不对劲。
大哥当年做过事?何事?听刘项口气,仿佛也是什见不得人。但又怎可能?别人不知裴文,可裴长淮最是熟知自家大哥秉性,端正儒雅,行事磊落……
思绪纷杂间,他鼻端忽然嗅到阵冷香,抬帘望去,只见野林中杂生着数株碧色梅树,正是“绿翘”。
裴长淮想起赵昀书房中也斜插着这样枝绿梅,只是已经枯萎。他心念动,独自下马车,行到梅林当中,挑拣最艳、最盛花枝折下,打算带回去给赵昀,权当感谢他此次信任与襄助。
此时,名近侍悄悄走到裴长淮身后,低声说道:“刘安已经在前方侯着,他身边跟着几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劫持元茂公子那伙匪徒,他们都蒙着面,暂时辨认不出身份。”
长淮宠信,倒也没有再怀疑他话。
往后就是亡命天涯,当辈子逃犯?刘项心情沉重,没想到自己竟沦落至此,他按住自己隐隐作痛腹部,这些天牢狱之灾让他可吃尽苦头。裴长淮话也不无道理,如果落到赵昀手里,他难逃死,现在逃跑,至少还能活。
只要能活着,就还有希望。
马车飞快地出京城,往京郊云隐道观方向驶去。
路上,或许是马车太过颠簸缘故,刘项有些想呕吐。
“辛妙如呢?”
“还没见到。属下将小侯爷意思传到刘家时,刘安说,等见到刘副将平安无恙,他才会放辛小姐,倒是十分谨慎。小侯爷也别太担心,他们将辛小姐当筹码,绝不会动她根头发。”近侍说完,又担忧地看裴长淮眼,“不过,您真打算放刘副将?”
裴长淮折下枝梅花,面不改色地说道:“刘安胆怯无能,凭他人之力,在短时间内做不成这多事,刘家身后必定有高人相助。刘项只是个饵,饵放下去,就看背后那人会不会咬钩。”
言下之意,他开始就没打算放刘项。裴长淮此人容易心软
裴长淮看他脸色异常苍白,问:“怎?”
刘项浑身不适,对裴长淮怨气也大些,道:“牢中可不比侯府锦衣玉食,跟你爹样年纪,怎经得住这种折腾?裴昱,你庆幸你还有机会救,如果武陵军真要弃于不顾,就把知道全都告诉赵昀,包括你大哥当年做过那些丑事!”
裴长淮眉间蹙,“你什意思?”
刘项看裴长淮神情,似乎对当年事全然不知,他胃里如翻江倒海,提不起力气再跟裴长淮说话,大喝声:“停车!”
他叫停马车,唤来两名侍卫扶着他下去,好呕干净这肚子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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