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道:“家传。”
裴长淮道:“你认识清狂客?”
“不认识。”他见裴长淮脸色不好,难得坦诚,随后又戏谑道,“问得这样仔细,小侯爷要不要再问问生辰八字,好替测测姻缘?”
赵昀有心打趣,可裴长淮无心在听。
他目光在赵昀面容上来回逡巡,迟疑阵,裴长淮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你认不认识谢从隽?”
谢从隽天赋令他仰慕,他每招、每式都烙在裴长淮记忆深处。
方才赵昀刺剑时手腕朝下,身影简直与谢从隽如出辙。
不可能这像,样貌、神态也就罢,剑法却绝对骗不人。
他认识谢从隽?
抑或者,就是他?
剑法,各有千秋。
大梁第剑号“清狂客”,此人剑法独特之处就在于,他剑起势华丽而落势浑厚,尤其讲究四两拨千斤之妙。
裴长淮师从清狂客,旁人看不出其中门道,他看眼就能识得出。
方才赵昀使得那招名为“云闲龙潜”,便是清狂客独创剑法。
可赵昀这招不像清狂客,而是像谢从隽。
听到这个名字,赵昀眉头拧得更深,口火气窜到喉咙。他道:“自是听说过。怎,此时提起你那好哥哥来做什?”
他语气尖酸刻薄起来,眼里也尽是冷意,自然更不像谢从隽。
裴长淮在赵昀注视下逐渐醒过神,心里乱得塌糊涂。
怎可能呢?
他亲眼见过谢从隽尸体,如今又在
裴长淮知道自己问得多无稽,可这样猜测就像点星火,让他心底沉寂多年死灰得以复燃。
这火烧得他眼睛雪亮,烧得他浑身血液都在啸叫。
他攥住赵昀手腕,手指几乎在颤抖,再问道:“你到底是谁?”
赵昀不明所以,反问道:“还能是谁?”
裴长淮不知该如何回答,继续问道:“你剑法从何处学来?”
此招落势是向前刺出剑,清狂客刺剑时喜好手腕朝上,便于下招收剑格挡;但谢从隽学来此式后,刺剑时,改成手腕朝下,他不给自己收剑余地,要得就是招致命、落子无悔。
谢从隽这剑中尽是玉石俱焚锐意,清狂客不太喜欢,骂过他好多回,可他总是不改。
当时裴长淮与谢从隽起习剑,两人算同门师兄弟,因裴长淮更听话些,清狂客就命令他去盯着谢从隽改过。
裴长淮远远望着谢从隽在舞剑身姿,回答道:“师父,弟子蠢笨,学什都容易被规矩框缚住,敏郎却有求活思变之心,远胜于。他不甘于做第二个清狂客,他会有他自己剑法。”
师父听后笑:“还指望你去劝他句,你倒好,还替他分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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