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只是空想罢。宁宁比他小十五岁,到他白发苍苍之时,自己恐怕也不久于人世。在心如古井、再也吹不起丝涟漪之前,还有很长很远岁月要熬。
他缓
,见情况不妙,立刻咬破。此人冒险进城目,也就此成谜。
当夜什方在黑曜城内摆开宴席,千叶驻城军官齐来赴宴,仇丹族也派出长老、巫官,送来谢礼。诃鲁尔长老对屈方宁仗义相助赞不绝口,连称先王大仇得报,族中上下,都满心期盼与之见。什方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低声问手下:“乌兰将军还在歇息?”答曰:“刚睡醒,说要去沐浴梳洗,稍后就来。”什方怪道:“小子忒托大!出来见个面还三催四请,哪有让客人久等道理?”诃鲁尔长老忙笑道:“老将军勿要怪责,如今年轻人风气都是如此。穿着打扮,比从前讲究得多。对长辈老人话,也不太听。”什方啧啧道:“这叫甚风气?当年与你们厚吉长老、阿拉坦先王为破妖寨,浑身淋满马尿,骚臭逼人。换现在,他们可未必吃得这个苦!”
屈方宁此时才姗姗来迟,浑身水气,睡眼惺忪,身上丝袍也松松垮垮,露出半边肩膀。只有左颈仍遮得严严实实,瞧来颇有几分怪异。听到席上言语,也懒于辩驳,盘踞在左首第二席坐下,掩嘴打个哈欠。侍女送来精美食物,也只略微动几口,就恹恹地不再吃。
帐内开阔,御剑虽与他比邻而坐,其实相距甚远。见他单臂撑在酒案上,眼睑、鼻梁上浮着层红肿,想是沾染些许毒瘴。大概痒得厉害,不时伸手去挠,愈挠愈红,留下好几条血痕。
他嘴上与什方言谈,实则全副心神都在屈方宁身上,只想将他抓痒手把夺过。
忽听屈方宁开口道:“御剑将军。”
他阵莫名心虚,掩饰般“嗯?”声。
屈方宁哑着嗓子道:“今日赶到海乌族临时巢穴时,只见人去营空,炼制毒物也已带走。将军这几日全面盘查,可知红云军行踪何处,是否有人通风报信?”
御剑压住心中悸动,道:“下午确俘获名形迹可疑之人,只是……”语未毕,诃鲁尔等率众前来敬酒,遂止话语。落座许久,心神仍未恢复,心跳得远比平常为快。
他执杯在手,听见屈方宁疲惫谢酒推辞声,想到自己先前豪言壮语,只觉万般嘲讽。屈方宁如今开口就能扰得他心神大乱,身上气味都能令他神魂颠倒,酒后呢喃醉语,汗湿手臂,赤裸脚,无不在他春梦之中浮沉。想来要等到很多年后,他声音变得苍老,脸上布满皱纹,鸡皮鹤发,老态龙钟,自己才能对他完全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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