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见他人虽离开席位,仍不时看眼妻子,神色中关怀殊甚,心中阵怅然:“他如今脾气大不同。换在从前,谁敢给他这种气受?”料想他现在要是发起火来,浑身上下镯子、戒指、耳环叮叮当当,不知要摔坏多少东西。时有些好笑,嘴角动,便说甚也笑不出来。
少顷,小亭郁举杯来谢,饮罢,又寒暄客气阵,才各自回位。他向总管略示意,便离席出门,只觉在这修罗场中多呆刻都是煎熬。出门只见夜空如墨,冷雨中白雾迷茫,狂欢人们早已散尽,四周片空寂。他辨认下马厩所在,才踏出
御剑在巫木旗大呼小叫吵嚷中沉默地喝着酒,菜肴滋味点也没有尝到,连车宝赤问他话也没有听见。
如此木然喝刻钟酒,见屈方宁已经回到席前,坐在大腹便便妻子身边。他们少年夫妻也无甚顾忌,便在席上引颈低语起来。他本不欲偷听别人夫妇私房话,但耳朵就仿佛自己有魂魄,止不住地将两个人言语听进来。
只听屈方宁声音温柔,问都是妻子身体状况,腰背酸痛与否,腹中有无不妥;又说她早上想吃糖渍蜜橘,已经派人送去,可还合胃口云云。乌兰朵手扶着后腰,轻轻蹙着蛾眉,显然身困体乏,不愿多话,只略微点点头。坐阵,神色有些不胜之态。屈方宁忙唤人拿软枕来给她靠着,侍女连换三四个,公主才勉强靠着。精神仍没什起色,不悦道:“个个笨手笨脚,做甚都不会!”
屈方宁温言劝慰几句,向四面觑,问道:“阿帕呢?这几天都不见她。”
乌兰朵只苍白秀美手正疲惫地按揉后腰,闻言动作顿,隔瞬才道:“回天山守旗去。格尔长老认她作女儿。”
守旗是毕罗祭祀家礼,时长三个月到半年不等。贵族长老认领王宫中有体面宫女,使其服丧守旗,以“女”呼之,令其从此身价倍增,大大有别于平民女子,以便嫁予良人。屈方宁噢声,似乎不甚在意:“这倒是件好事。怎地也不与说声?”
乌兰朵语调陡然尖刻起来:“……指派自己带来人,还要跟你请示?”
这句话明显有刺,“你”“”云云,更伤情分。御剑闻言,心头凛:“她怎这对宁宁说话?”
屈方宁沉默片刻,低声道:“不是这个意思。你要做甚,都只由你高兴,只是头个该爱惜自己身子。”
乌兰朵冷笑声,刻意重复遍:“哼,身子!”似乎还想说甚,顾虑着场合身份,这才闭上唇。不多时,几名贵族女眷过来嘘寒问暖,屈方宁才被驱赶出去喝酒。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