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袜子也磨破
，对着火光胡乱晃晃脚趾，道：“新鞋子太硬，没有旧
贴脚。”
御剑推起面具，
手握住他裸露出来脚踝，闻言逗他道：“别人是衣不如新，你是鞋不如旧？”
屈方宁嗯地点下头：“旧舒服呀！”
御剑看
手里，就没得可逃。他只鹿皮手套不知失落在何处，御剑便将他手完全握在掌心，带着他往前走去。
屈方宁在他身后，眼睛不敢抬起来，只垂头看着深雪中脚印。御剑脚步沉稳，每步都将雪牢牢踏实，靴底花纹在雪地上印齿分明。他呆看会，玩心大起，踩着他脚印小心地走起来，路蜿蜒，瞧来仿佛只有个人独行。
他玩得性起，浑然不觉前方脚步已经停下，鼻子在他宽阔背上撞，撞得甚为疼痛。御剑立足回头，无奈道：“驿帐到。”
屈方宁揉着鼻子，含混应声，猫腰往小小帐篷中钻去，见本应驻留门口哨兵踪影全无，地下堆烟柴几乎燃烧殆尽，只余挂黑烟，几粒红烬。他呛得咳嗽几声，轻车熟路地从东面条旧帐幔下抽出包白炭，哗啦声倒入火灰之中。正蹲在地上鼓腮吹火，帐门给人敲两下，御剑手打起毡门，在风雪中笑望着他：“不请
进来坐下？”
屈方宁忙道：“将军请坐。”架起铁铣架子，烧上壶冷油茶，见御剑颇感兴味地端详底下木炭，立即暗叫声糊涂，诡辩道：“这是牧民见们巡察辛苦……不，是哈斯领主犒劳们营。”又挪下屁股，挡住存货藏匿之处：“只剩这几根，再也没有。”
御剑看他欲盖弥彰模样，实在是有意思，唬道：“你慌什
？”
屈方宁强自道：“没有慌。”话音未落，身后不远处砰塌声，木炭轰然泄地，连帐幔下也杈出好些。这下到底无从分辨，只得认罪：“是找军务处要，不关他们事。你要罚，就罚个人好。”
御剑靠他坐下，低笑道：“怎地这般老实守矩起来？换从前，早就顶万句嘴，撂脸走人。”将冻得笔挺黑裘掷到边，坚冰声裂响，砸出片冰沫。
屈方宁心中说：“不跟你讲从前。”也将白貂裘解下，仔细铺平烘干。近火气，才知膝盖以下已经没知觉，遂伸直双长腿，连靴子起搭在火边。只觉脚底有些灼烫，脚趾动，才发现靴底已经磨穿，连袜子都冻住。
御剑看得好笑，捉他脚放在膝头，向火烤烤，嚓声将他厚厚小牛皮靴筒撕开，犹如撕纸般。即道：“这靴子穿多久？皮子都磨绒。鄙军几时是这苛待将士？怎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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