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内,只见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字,平日熟悉统编图、兵阵图、车骑步弩对战图概皆无,心中先叫声不妙;急忙摊开看,只见字句艰深,字形古朴,莫说读懂,连识也不识得。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回去……仔细研读,定有所获。”
御剑高大身躯把他挡在背光处,只觉得他又倔强,又单薄,说不出可爱,忍不住又靠近步:“你在这里研读,也是样。有什不明白地方,也可以来问。”
屈方宁乌黑眼睛往上抬,似在斟酌利害,继而头略微点:“好。不过你不能离太近。”举臂隔,把他隔出五尺开外。
他这句话说出来轻飘飘,点力度也没有,倘若语气再柔和点,简直就是在撒娇。御剑胸口也是阵暖茶温酒般柔情,口头答应得爽快,心中点也没在意。孰料屈方宁这次堪称金汤堡垒,往后足足半月有余,竟无点松动退让迹象。每日拥裘夜读,全神贯注,偶有不解之处,自己先苦思冥想,到底想不明白,才开口向他请教。这请教也没有丝毫绵绵之意,对答之间,比当年妺水边教习箭术时还要生疏客气几分,宛然恢复几分名门高足风采。举止也是十分规矩有礼,到往日就寝之时,就起身告辞。巫木旗也不知就里,劝两次“留着这里歇晚上”,也就不再赘言,还自告奋勇担当送他回营差事。临走风风火火抓把小食,给他灌在怀里,两人顶着风雪,路说笑地下山。御剑几次出言挑弄,都给他轻轻地把话头转开去。因《问对》中有“兵道之诡,譬如弈棋”之语,遂连荒废多时棋艺也重新操练起来。御剑就着摆棋布子之势,与他讲解攻守之道。屈方宁抱膝坐在棋盘对面,边凝目思索,边负隅顽抗。他兵略棋道与御剑差之甚远,远不能望其项背,每每沉吟许久,落下子,见御剑揶揄之色,立即知道不对,甚为懊悔。御剑大方地拈起那枚错子,向他递出,示意他重下。屈方宁却甚是有骨气,坚持不接:“错便错,不悔。”御剑笑道:“嗯,们宁宁是真君子,大丈夫。”屈方宁垂目道:“连更大事情都没有后悔过,还在乎这小小局棋?”御剑心中怦然跳,向他望去,喉头时滞涩难言。屈方宁也撑起手肘来,落在他目光里,促狭地笑笑,道:“将军,该你落子。”
这局最后自然也以屈方宁惨败告终,不过御剑心中雪亮,自己已经输得不轻。待屈方宁告辞出帐之时,便亲自送出门来,替他戴上雪笠,系紧绦带,从巫木旗手中接过张半旧棉毡,给他牢牢地披在肩上,以免风雪侵袭。见他全副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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