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郁喝两口,远望无垠草原。四籁俱静,唯有夏虫长鸣之声。
他缓缓抚摸扶手上明珠,目光空空,声音也暗下去:“这对哈丹伯伯,是对,还是……错?这几天整夜都睡不着,闭眼,他就……血淋淋出现在眼前,遍又遍。小时候,他还喂吃过杏仁糖……”
屈方宁握住他手:“没有,你做
屈方宁将他手中弩箭匣取走,随之重重地握握他手指。
小亭郁知觉渐复,片白茫茫混沌之中,他向台下明显开始散发出惧意将士,木然开口:“都统哈丹,言行僭越,以乱军之罪,就地处决。”
屈方宁退回索道下,目视狼曲山上第线如火金光,照在哈丹残缺尸身上。
当夜议事大帐,西军众将领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小亭郁轮椅推入之时,所有人注意力皆集中他人身上,几个原本勾肩搭背坐着,也忙站起来。
屈方宁打下帘幕,嘴角抿,走向忍冬大旗高高飘扬主帐。
。
哈丹声音陡然断裂,怒极而笑:“孩子,你……试试看?”
小亭郁手指僵硬,触在冰冷机关浮钮上,腰背轻轻颤抖。
屈方宁覆着他膝盖,无声地说:“小将军,当断则断。”
小亭郁牙齿深深咬破下嘴唇,鲜血汩汩冒出,终于狠心闭眼,手指陷入浮钮。
往后多日,将领选拔、军职异动、哈丹事件善后,种种军务纷至沓来。小亭郁反从前孱弱秀丽之姿,日夜往返奔波于军营主帐间,轮椅辙印在盛夏黑泥间留下两条长长痕迹。屈方宁见他商议军务,往往谈就到深夜,劝之无用,只得唤桑舌煮参汤送来。小亭郁正与冶炼营几名工匠说着甚,也不看来人,随手接过,咂两口,继续指点图纸上某处。
桑舌退出帐外,茫然道:“小亭郁哥哥,似乎有点儿变。”
屈方宁倚靠帐门侧,也看着帐内,微微笑:“是啊,人都是会变。”
待工匠唯唯诺诺告辞,小亭郁随之出帐,面色十分不悦:“这帮人蠢牛木马,般不知变通!”
屈方宁举手中药盅:“喝这个顺顺气,攒点力气再骂人罢。”
只见道沉重黑光轰然飞出,后座力令小亭郁轮椅都震退几步!
众人尚在拉扯劝慰,蓬血雾炸开,哈丹整个头颅赫然已离身飞起!
那张纯白缎子上,滚落小半边头颅。花白发辫上沾满粉红色脑浆,血染银珠犹自响几声。
天地间片死寂,渐渐稀薄白雾被冷冽山风吹散。
小亭郁生平第次杀人,眼前好似蒙上层血膜,股异样腥气冲入鼻端,胃中升腾起阵熟悉呕吐感,脸色白得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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