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御剑顿顿,道:“实不相瞒,在下自小家道中落,迫于生计,落草为寇,做几年见不得人买卖。蒙山上兄弟看得起,赐个‘神枪喻大’雅号。弟弟随四处奔走,大秤分金,飞羽如刀,江湖人称‘小飞将’。”
朱靖听他这几句话语调颇为奇特,似是强忍笑意,又似迫于无奈。他也不知其中缘由,哦声,道:“那定是位百步穿杨神箭手。”
御剑笑道:“别人胡乱叫,当不得真。也就是马马虎虎,凑合罢!”
这语气朱靖倒不陌生,正是:其辞若有憾焉,其实深喜之。崔玉梅与别派掌门谈起他师兄弟,正是这副口吻。见御剑眼神明亮,仿佛若有光,心想:“他定特别喜欢这个弟弟。”不禁好奇道:“不知喻大当家这位弟弟,长得甚模样?”
御剑怔,心想:“倒是没想过这个。这怎讲?‘王妃非愿,但求达慕垂鞭’?”心中忽然笑出来,道:“弟弟年纪跟你差不多。就是个小孩子模样罢
赶得上?
周默四人见已脱险,顾不得身上乏力,齐向御剑叩首,拜谢救命大恩。朱靖也忙在车舆旁拜下去。御剑示意不必多礼,见朱靖拜在旁,好笑道:“怎你也学起样来?”
朱靖诚心实意道:“感激得紧。”又加句:“比早晨那次还感激得多。”
御剑听他说得真诚,微微笑。
车中四人功力渐复,谈起这场死里逃生,只觉平生之险,莫过于此。又道石净光代豪杰,羁于名缰,可惜又复可恨。周默道:“善恶瞬之间,君子小人,原本也难界限。”杨晏却是激动万状,双钩乱舞,定要痛斩石潮音千万段才罢。正说到如何拔他那条恶毒长舌,肚中突然阵空响,朱靖忙将怀中素饼奉上。周默几人中毒昏迷日夜,亦是饥饿难耐,人取两个果腹。
朱靖也拿个,却是送到驾车御剑眼前。御剑道:“自己吃罢。”朱靖执意不肯,双手牢牢地递着,只得撕半吃。
朱靖坐在他身边,这才慢慢吃着自己那半,见眼前官道平阔,风清月白,方才场性命攸关恶战,犹如梦幻泡影般。他是想什便说什性子,即道:“喻大当家,方才真是凶险之极。”
御剑只道他又要道谢,阻道:“早晨你已经说过。”
朱靖认真地摇摇头,道:“这是不同。”吃两口饼,又问:“喻大当家,你功夫这高,真是商人吗?”
车中几人比他资历丰富得多,听见小师弟口无遮拦,这明明白白地问出来,心中均是阵焦急。杨晏张饼才塞进嘴里,心要去打岔,却苦于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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