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从
小亭郁睁大眼睛躺会儿,向门口轻声说:
“方宁,明天见。”
门口立刻也传来句:
“小将军,明天见。”
小亭郁这才合上眼睛,听着铃铛偶尔被风带响声音,慢慢睡着。
屈方宁果然利索地接手虎头绳活儿,不但盥洗、换衫、铺床手包揽,还替他轻轻按捏许久肩膀、腰腿。
小亭郁只觉得他双手冰冰凉凉,触碰在身上十分舒服。回想,今天在骆驼上时候,也觉得背后清凉袭人。
于是想到个传说,轻轻地说:
“雪女……”
屈方宁没听清楚,俯身问道:“小将军,你叫?”
宁愣下,摸摸自己脸,也有点害羞地笑起来。
夕阳至此也完全沉下去。淡金色集市轮廓渐渐隐没在夜色里,只剩挂在草棚角牛油灯,映照着木炭暗红色火光。
两人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听离水拍打岸边声音,风把石头上热气带走声音,还有河边棚屋里,女人艳丽笑声。
不知哪里东西翻倒。两个其蓝士兵提着裤子从棚屋里骂骂咧咧地出来,见没有甚纠纷,猫腰又进去。
“方宁,你猜在想甚?”
其蓝王宫位于小璇玑洲上,水道纵横,芦苇漫密,本已藏得极为隐秘。又下几场微雨,水面全是层白茫茫烟雾,越发如海市蜃楼般,连隐约之貌也看不清楚。
商乐王遣派太宰、长老十余名,齐赴使馆,迎接千叶贺婚使。前来不是车马,而是十几只漆金雕花、鹤首龟背大船。船行水上,如履平地。水道清浅处,便由百余精壮奴隶拉纤而过。
尔敦与几名长老同乘,在甲板上喝酒、谈笑,品评船头跳舞胡姬,虽然还是第天见面,已经勾肩搭背,俨然是十分亲密老友。
小亭郁与名老太宰席地而坐,相对无言。好不容易听清他问话,礼貌地回答完,却很久都没有回应。再看,老人家已经坐着睡着。
他坐得无聊,东张西望,不见屈方宁,便忍不住叫他声。
小亭郁把头埋在晒得香喷喷枕头上,忍着笑不说话。
临睡却又想起件事,忙道:
“方宁,你花,能给?”
卖花小姑娘送花,叶子已经不新鲜,花瓣也有点打蔫儿,小亭郁却珍重地收起来。
屈方宁在帐门当风地方打个地铺,安安静静地躺下,呼吸平稳,像是睡着。
屈方宁收回目光,托着边脸颊看他。
“这辈子,只靠今天就能活下去。”
屈方宁瞧他会儿,目光又转向天边。
“嗯,也是。”
两人回去时候,夜已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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