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光散散,像只不知道往哪儿飞萤火虫,也只有这种茫茫然失神样子让他显得没那难以接近,甚至有点呆。
裴律边打开手机找合适酒店边条理清晰地作出安排:“待会儿你把行李收拾到房间,再出去找个酒店,明天开车过来接你起去会场。”
姜醒张张口,不知道是为自己斤斤计较感到羞愧还是因为对方如此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伸出援手而动容,半天喉咙里才有声音:“不、不用,搬出去。”
他今晚才吼裴律,拉不下脸,也确实羞愧。
裴
裴律面色冰冷地看着那对粉色耳朵尖,心底被根细细羽毛轻飘飘地搔刮下。
颗百般计较心莫名软下来。
姜醒瘪瘪嘴,干巴巴对他撒谎:“没事。”
裴律凝他眼,不再与他废话,直接问前台:“是他负责人,什事你跟说。”
前台看姜醒也就差不多高中生样子,马上就对明显更沉稳可靠裴律说明情况。
远聚不起焦来,非常懵然无助,低头弯起那小截颈项曲线优美,白得发亮。
垂头丧气模样,全身攻击性都被收敛,在明晃晃灯光之下竟生出种柔软温和假象。
裴律当然知道那是假象。
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个人要强得很,倔强地很,凶得要命。
主办方给他们定都是单人套房,姜醒房间电板断路,电和热水都供应不上,酒店所有房间都是个月前就预定满,暂时没有空余房间可以换。
男人英俊冷肃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很有压迫感,眼角微微下垂:“那附近呢?有没有空余酒店?”
前台侍应生心跳脸红,婉转告知:“峰会期间,附近酒店都是爆满,三环以外也许有空房可能。”
姜醒眼睛里最后希望也被扑灭,他在房间里洗澡洗到半,身上沐浴露可能都没完全冲干净,黏腻难受。
裴律看在眼里,对前台说谢谢,姜醒踢踏着拖鞋跟在他身后。
但此刻,玉白色耳朵软耷耷,好像只要谁走过去伸出手,他就会句话不说跟着那个人走。
裴律脚步顿,还是调转方向。
他当然不允许别人抱走这只猫,即便它又娇又凶难伺候,就在几个小时前还伸出利爪挠他几下,疼得出血。
所以他还是不受控制地走过去,仿佛几个小时前那场争吵不存在,克制地问:“怎?”
姜醒吓跳,转过身眯下失焦眼睛才大约认出来是裴律,他吵架向来要强,想到自己以身上这副匆忙狼狈模样出现在几个小时前吵架对象面前,茫然苍白脸色立马浮起层局促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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