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俊同简直魔怔,低头亲在时沂哭红眼尾,未干眼泪滑进他唇齿间,舌头顶,尝到咸味。
“有点苦。”
时沂愣愣地看着他,又听到钟俊同说:“哭完,你就只剩下甜。”
时沂有点羞涩地咬下嘴唇,伸出手指点点他下巴,“还没刮干净。”
结果事情发展到后来,钟俊同靠坐在沙发上,连刮胡子都是时沂代劳。时沂拿着剃须刀雪白手指在他目光里轻轻游移。他力度温柔,刮得很小心,担心弄伤生病钟俊同。
他被钟俊同酒后强迫时候没有这委屈,没有声道歉和温言软语就被抛在家里时候没有这委屈,没有接到钟俊同第三个电话时候没有这委屈,被继母和妹妹说那些难堪话也没有这委屈。
钟俊同只是说句很普通,你剪头发,时沂就委屈起来。
时沂突然踮脚抱住钟俊同脖颈,继续呜呜地哭起来。
钟俊同还在发愣,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但是时沂主动伸手抱他,温软身体和淡淡清香,像是个仲春带着粉玫瑰香气夜晚扑进他怀里。他当然伸手接住。
松鼠长尾巴。他因为奔跑而喘息着,柔软嘴唇轻轻张合,眼珠却动不动地看着钟俊同,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说不出来似。
钟俊同心跳停下。
他很确信,真停下。
在这个瞬间,他接近于死亡,也接近于极致濒死爱。
时沂走过去牵住他手,摸摸他额头,语气焦灼地问:“还在发烧呢,你起来干什?”
时沂又用沾水毛巾把他下巴擦干净,顺便擦把他脸。被热毛巾敷过后,脸上毛孔舒张,呼吸都畅快起来。
“
时沂哭好会儿,这才止住哭音,臊红着脸不肯抬头,继续埋在钟俊同颈窝里。
说来也怪,被时沂这抱着哭会儿,钟俊同竟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简直比堆堆药片都要灵。
“哭好吗?”
钟俊同拍拍他背。
时沂闷闷地嗯声,松开他,双哭得微微发红眼睛就在离他嘴唇七公分地方。
钟俊同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动不动地看着本该在千万里之外时沂,用自己都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嗓音说:“你剪头发。”
时沂愣下,眼泪突然就涌出来。
钟俊同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又把时沂惹哭,放下剃须刀,手忙脚乱地去给他擦眼泪,不着方法地连声哄:“别哭不哭不要哭”
可是时沂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他视线里全是闪烁白色泪光,钟俊同在泪光边隙里支离破碎,却又慢慢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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