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找他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人在府中,自然不可能知道宫里生什事。只是自打上月起,大约因她这肚子月数越来越足,陆时卿就不再跟她讲政务上事,以至这月来,她几乎对朝堂动向毫无所知,所以想向曹暗探探口风,看他近来都在忙碌什,好从中判断猜测。
却不料她还没来得及差人去叫曹暗,就有仆役回报说陆时卿回来,她就老老实实等在屋子里。
寒冬腊月,霜风凛冽。前头长安已经下过场雪,眼瞧这阴霾重重天,像是不久还得再来场。
陆时卿回时满身霜气,怕冻着元赐娴,便在外头摘露湿披裳,只穿着轻裘入里,在进她屋子前,还就着炭炉先暖暖手。
元赐娴等半晌才见他匆匆赶到,下便从座上起身,待他走到跟前,伸手抚抚他眉,将上边点白霜拭,问他
天南海北,孤岛座,来往极其不便,面又得避开朝中各方同样关切二皇子人马埋布在海域这头密探,等得到消息,便已是大半月后。
而这时候,传闻里“遇刺重伤”多兰啜已然康复,开始重新亲政。
再过阵,十二月初旬,回鹘汗国境内爆发战事。曾为大周与回鹘联合驱逐扫灭,龟缩于荒原,退出历史舞台数载突厥夕间卷土重来,借东北靺鞨为走道,陈兵三十万于回鹘边境,番威示后大举入侵。
消息传出,四域震惊。徽宁帝急召群臣入宫议事,宣政殿内明火日夜未熄。
翌日清晨,元赐娴醒来瞧见身边床褥是空,且齐齐整整,没有半点褶皱痕迹,就知陆时卿是夜没回。
消息还没传到她这里,但她也不至于毫无头绪。能叫陆时卿日夜窝在宫里头出不来,甚至连个口信都没能往外带,唯可能就是徽宁帝躬身主持群臣闭关议事。而能叫朝廷如此方寸大乱,又不外乎是与大周息息相关战事。
只是乱世之下,无隅可得安宁,她时不敢下结论,究竟是哪里爆发战事。唯独能肯定是,这次兴兵跟南诏无关。细居要靠大周上位,绝不可能这时候闹出幺蛾子来。
她揣颗心暗暗琢磨,吃早食时被宣氏问起陆时卿在宫里头忙什,却只笑说他昨夜带口信回来,说是处理完公务太晚,宫里下门钥,才只好留宿外殿。
但宣氏也不傻,眼看她吃早食全靠硬塞,副心不在焉模样,自然想到怕是有什大事发生,只是既然元赐娴不提,她也就不好多问,免得叫她这心里头担子更重,坏身子。
婆媳俩你谅来谅你,谁也没再提句陆时卿,直到黄昏时分,元赐娴实在坐不住,才打算叫来曹暗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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