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正起身向他拱手:“恭喜陆侍郎,令正确实有喜。”
陆时卿起先怕又是误会场,也没真信元赐娴鬼话,眼下脑袋晕,负在身后手都抖抖,面上镇定问:“脉象可还平稳?”
葛正摇摇头。
不平稳?他心底沉,正要发问,便先
陆时卿噎,觉得这幕很是熟悉,倒跟去年姜璧柔在陆府落胎,她把他这堂堂侍郎当小厮使唤,叫他去请大夫样。
只是当时她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这里,如今却已是她明媒正娶妻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她眼下便是叫他去端盆洗脚水来,他也是愿意。
陆时卿起身去催人,不久后亲自领着名葛姓大夫回来,又亲眼盯着他给元赐娴诊脉。
这叫葛正大夫在长安城里颇有名望,平日多在药堂施医,极少上门出诊,着实是陆家面子大才请得动这等人物。
十来日,起头两天又次心惊胆战地叫来大夫。但兴许是彼时脉象尚未显露,大夫没号出究竟,只叫她莫生忧思,再观察几日。之后,她眼见自己也没别明显症状,就不再劳烦人家次次空跑,干脆自己学号喜脉法子。
日号三十回,想怎号就怎号,随时随地,容易又便宜。
但陆时卿自打上回为她白愁夜,已经不敢再轻信她,见大夫未到,闲着也是闲着,便抓过她手腕,学她架势也开始号。
元赐娴挪挪身子,凑他近些,把下巴搁在他肩头,满心期待地瞧着他:“摸到吗?滋遛滋遛。”
陆时卿抽下嘴角:“等下。”说完,抬头挺胸,放松吐纳,手指下压,努力去把。
元赐娴又开始跟这老头耍无赖:“葛大夫,瞧您这面相,就觉您比上回那个方大夫讨喜。您这红润印堂,看就是专号喜脉。”
葛正伸手虚虚点住她,风雨不动安如山地道:“陆夫人,您再说话,脉要跑。”
元赐娴嘴瘪,看向站在旁陆时卿。
陆时卿努努下巴,示意她安静坐好。她便是当真怀上,也最多只月,如今这脉确难切,自然急不得。
屋里静下来。陆时卿暗暗屏息盯着葛大夫,等他将元赐娴左右手来回号遍,撤迎枕,才问:“葛大夫?”
“是不是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他默默感受会儿,偏过头实话道,“没感觉到。”
元赐娴不高兴,把手抽出来,嫌弃道:“是你不会号。”
术业有专攻,这个陆时卿确实不会,看她盼子心切,也不好打击她,重新把她手抓过来握在掌心,承认道:“是不会号。”
她瞥瞥他:“那还不快去给催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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