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脸黑。
元赐娴是他魔咒,生魔咒。
这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元赐娴愣愣回头,忍忍没忍住,扑哧声笑出来,与此同时脑袋里飞快闪过他当初狼狈坠湖,与芙蓉花共景场面。
陆时卿恨恨剜她眼,再低头,
待到胜业坊元府,元赐娴下去就见府门口停辆阔绰马车,正有仆役从里头往下搬东西,眼瞧着溜排,便是只雁,只羔羊,再各斛酒黍稷稻米面。
这是大周规定,婚仪六礼之首,纳采环中定亲礼。自皇子王以下至于九品都是样规制。
但元赐娴却是愣,回头问陆时卿:“这太快吧,阿爹都没说同意呢,你就先赶着送纳采礼?”
他淡淡“哦”声:“公务繁忙,次办。不同意就再说。”
元赐娴斜昵他眼,当先跨入府门,忽闻声犬吠,抬眼看,就见小黑蹿出来,像是嗅到同类,哦不,非人类气息,跃扑向名陆府来仆役,直向他手中大雁叼去。
元赐娴赶紧道:“在家在家,马上就在家,女方现在就回家。”说完拔腿就跑。
陆时卿心里哭笑不得,快走几步扯过她胳膊:“你阿兄阿娘可能先回去。”言下之意,她没有马车坐。
“好吧。”她苦张脸,总觉这步骤哪里怪怪,“那坐你马车,跟你起去提亲……”
上到陆时卿马车,瞧见里头陈设,元赐娴才发现他似乎根本没回过家。也就是说,他路风尘仆仆赶到长安,半途就遥遥指挥陆府安排好说亲媒人,然后直奔胜业坊而去。
但她估计这个嘴硬闷葫芦大概不会主动提这些,便捱着他道:“其实你可以先回趟家,不用这着急,又不会跑。”
那名仆役不防这大只黑皮猎狗突然袭击,手抖,惊吓间把雁高高抛起。
活雁被缚翅膀,飞倒是不会飞,却是到半空中,眼看就要摔成滩烂泥,变成只死雁。
这是活活要把婚事搅黄啊。
陆时卿牙咬心横,疾步上前,双手伸。
“噗”声响,大雁稳稳坠入他怀中后,天空悠悠落下几根雁毛,恰好飘缕在他头顶。
陆时卿心道她都把玉戒送到滇南去,还说不跑,都插翅膀扑棱扑棱飞好不好,面上嗤笑声道:“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履行承诺罢。”
胡说吧他。滇南和长安距离多远,她再清楚不过,他这个脚程都已经急得踩风。
想到这里,她有恃无恐道:“说是下回再见就提亲,你也可以永远不来见啊。”
陆时卿噎住不说话。
永远不见?美得她。除非他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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