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倘使姜璧柔有心祸水东引,法子实在数不胜数。哪怕不是投壶、蹴鞠,当她面跌个跤,滑个步也行。到时她为避祸,还得在自己家中防贼似时时戒备。那活得多累啊。
最劳永逸解决方式就是离家出走。她不在家,谁能阴她?
她摸摸冻得通红鼻子,叹出口气。
眼下她无处可去,只好便宜下陆时卿,给他个赎罪机会。
月黑风高,墙更高,她掏出个黑布巾蒙住大半张
元赐娴原路回返,忍不住被气个笑。
这个姜璧灿,很是个“妙人”啊。
她回到房中,招来拣枝询问:“阿兄可在府上?”
拣枝答:“郎君出门,还没回来。”
她点点头,又问:“前些天有大夫来给阿嫂号脉,结果怎样?”
年岁末进京,她拿此事问元钰,却被他敲个板栗。
他跟她说:“想什呢你?你未来嫂嫂是这世上除咱阿娘以外最好看,你可不许坏阿兄好事!”
她彼时常年远离长安,到底不解阿兄近况,又因尚未及笄,对男女之事颇为懵懂,年节期间见阿兄和姜璧柔当真十分亲密,便打消疑虑……
元赐娴贴着墙根,暗暗攥紧袖口,继续听屋里两人说话。
姜璧灿声音重新响起来:“阿姐,灿儿心有计。既然你说,姐夫是因愧疚才娶你,咱们就拿愧疚彻底绑住他。儿时事毕竟已过去许久,如若再生事,就不怕姐夫变心。”
“大夫说夫人胎象平稳,切都好。”
既然如此,此人就是被姜璧柔给买通。
她想想吩咐:“三件事。第,备笔墨纸砚,要给阿兄写个字条。第二,去找当日大夫,撬开他嘴。第三,替收拾行装,准备离家出走几天。”
拣枝惊:“离家出走?”
当日深夜,元赐娴顶着寒风,路避开夜巡金吾卫,来到永兴坊陆府偏门。
元赐娴似乎猜到姜璧灿意思,果不其然听她继续道:“这孩子虽说注定保不住,却也该有他用处。只要阿姐将孩子没事归咎于元赐娴,不就得?”
姜璧柔迟迟没有开口,犹豫会儿道:“你叫阿姐考虑考虑。”
“阿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是狠不下心,来日可得受苦。法子都替你想好,若诬陷元赐娴故意而为,姐夫必然不会相信,所以咱们就给她安个无心之过。会儿与她套套近乎,过几天叫京中几名要好小娘子道来元府玩。到时,投壶也好,蹴鞠也好,见机行事,定叫她‘失手误伤’你……”
良久后,姜璧柔终于应下来:“……好。”
接下来,屋里便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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