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植在阵窒息中醒来,胸口像压重物,空调开着,但身上冷汗密布。他在眼睛尚未睁开时就察觉房里是黑,灯不知道什时候熄灭。
他花将近分钟时间,才慢慢吐出口气,又深深吸口,胸膛起伏时终于能感知心跳。四肢发麻,重得抬不起来,沈植竭力伸手去摸开关,可怎也没找到,怎也找不到,他开始变得急躁。
又回来。这个念头无法遏制地在脑海里浮现,很快,生理反应印证它,沈植重新回到呼吸不畅状态,不同是心跳得很快,快到似乎有什东西在身体里猛踢。他像条脱水鱼,张嘴不断呼吸,但这并不是他要氧气。
沈植挣扎着翻个身,整个人摔在地毯上。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光,他甚至怀疑自己被关进什容器,伸长手往前够,没有边缘,无法感知这个容器有多大,它到底会有多大。
他摸到块硬硬边角,是茶几。沈植扶着边沿站起来,他看见道细弱光线,从大门门缝底下溢进来,很细很细条,看起来也很远。沈植想,也许有条完整马路那远。他跌
许言痛苦道,“反正关谁也不会关你,你赶紧闭嘴。”
沈植弓着背,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脸上湿透,他盯着水池里那片波光粼粼,眼前却仍然是许言被虞雪搂着脖子样子,那对情侣戒,助理见怪不怪表情……
在此之前他仍抱有丝侥幸,因为上次许言没有正面承认在谈恋爱,只说要段正常健康感情。沈植想,他做得到,虽然他还有缺点,但他可以保证定定不会再伤害许言,定会尽自己所能地去爱许言,只要许言愿意给他机会,给他时间。
但现在呢?
所想都落空,沈植抬头看着镜子,他凭什认为许言会为段失败过去画地为牢?明明在很久很久以前,许言就是个再果断不过人,放手就不会回头。
只有他,只有他在三年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想着挽回,或是重新开始。
刚刚他站在那间房间里,全程仅仅几分钟,但最后三十秒,他听觉彻底失效,耳鸣声阵阵,视线里场景开始变得扭曲——许言背影、水杯、戒指、灯……像调色盘里颜料,被笔刷混搅在起。
最后沈植甚至连站稳能力都快消失,他意识到自己再待下去会是什下场,所以他退出。
沈植直起身,从洗手间回到卧室,目光放空,他在床边坐下,拿起桌上药盒,里面共九个小方格,每格都塞满药片,圆,椭圆,方形。他从贴着“安眠药”标签方格里取两片,含进嘴里,喝口水咽下。
他拉开被子躺进去,不关灯,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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