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咬你,”应许笑了,“疼吗?”
“倒是不那么疼的,”白知景吸了吸鼻子,“就是就是有些奇怪。”
他平时出去打架,都是受了伤信息素才会骤降归零的,现在他也没受伤啊,应许不过是轻轻嘬了他两口,他怎么就有要归零的感觉了?
“你给我吸吸,”
“景儿,”应许压抑着声音里的颤动,一字一顿地说,“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
白知景愣了两秒,接着埋首在应许颈窝傻乐:“好久是多久啊?”
“很久。”应许搂着他,目光看向天上那轮皎白的月亮,像是陷入了某种温柔的回忆中,“久到我也不记得是多久。”
“那你怎么还捏我的手呢,”白知景还惦记着月老庙那天的事儿,撅着嘴说,“还在神仙面前凶我了,过去这么久了你都不找我,这也叫喜欢我么?真搞不懂你们大学生都是怎么喜欢人的,弄得我每天都伤心,应小许,你可真是坏”
小家伙絮絮叨叨的,应许轻笑了一声,微微侧过头,看着白知景通红的耳垂,一口叼住了雪地里的红浆果。
“我不反悔的,”白知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软趴趴地挂在应许身上,“跑来跑去多累啊,我是男子汉,我肯定不反悔,不然你就等着看吧,我肯定能让你刮目相看呢。”
最后一个“呢”的音节轻飘飘的,尾音上扬,像是一把漂亮却锋利的小箭,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嗖”的一声,直挺挺地射进了应许胸膛里。
十环,直中红心。
怎么回事,白知景的箭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端午假期的时候他们分明还去靶场玩过一回,那时候白知景射出十箭有六箭脱了靶,这才半年不到,他怎么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啊!”
白知景一声低呼,就和烫了脚的兔子似的,从应许脚背上跳了下来,这会儿可不只是耳垂了,两个脸蛋子也红得彻底。
他捂着一边耳朵控诉:“你咋还咬人呢!那我不准你喜欢我了!”
应许手臂一捞,把人再勾进怀里,低头对着白知景白皙的后颈又咬了一口。
白知景太阳穴一麻,从天灵盖儿软到了脚底心,扒着应许肩膀说:“你又咬人!”
真是真是没有丝毫办法。
其实应许已经不抱丝毫期望了,或者说他不敢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期盼。
白知景能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已经是他梦里都不敢奢求的运气。
他就是对着水井望月的猴子,总是贪婪地想更进一步,想把那盏月亮捞起来,却又害怕幻灭和消散。
这样的煎熬和折磨伴随了他很久很久,但这轮月亮怎么就这么傻,就这样傻不愣登、懵懵懂懂地撞到了他的怀里来,竟然一点危险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