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嘴时候还挺知道用歇后语,要能把这文采用在当年写作文上,也不至于每回都不及格。
白艾泽眉梢挑,把作文本倒翻回两页,照着上边狗爬字朗读道:“项科学研究表明:只活蹦乱跳小狗,只要让它抽口红塔山,小狗就死。连生命力顽强小动物都无法经受只红塔山摧残,更何况天就要抽整包红塔山人类呢?们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为什却不能做到拒绝吸烟呢?虽然红塔山物美价廉,但是吸烟对人体危害”
“操!”尚楚听着听着觉得有点儿耳熟,再看白艾泽手里那个皱吧唧小本子,瞬间臊得满脸通红,“你看什呢!”
“没什,”白艾泽笑笑,“鲁迅文集。”
“你还挺能吹。”尚楚也笑起来,缓缓吐出口烟圈,半眯着眼回忆说,“就讨厌写文章,刚上初中那会儿吧记叙文写得多,成天题目都是父爱母爱亲情,没有素材根本写不出来,只好上网抄,被语文老师在课上批评顿。那时候叛逆不行,从那之后事事都和她作对,写作业全是胡来。”
城中村租期下个月就到,尚楚不打算再续租。
这间屋子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太值得留念地方,他在这里度过黯淡好几年,做梦都想逃离这个繁华都市簇拥下肮脏泥泞小角落,如今真要走,倒还是真有点儿不舍。
社区负责捐赠事务工作人员上门收物资,整整三口大纸箱,尚楚在确认单上签下自己名字,站在窗边看着他们用推车把东西拉走。
直到看不见人影,尚楚重重闭闭眼,回头问白艾泽,“抽根烟啊,你不介意吧?”
白艾泽坐在客厅地上,手里正在翻看尚楚初时候作文本,头也不抬地说:“介意。”
“看出来。”白艾泽揶揄道。
他刚才扫几篇本子上大作,全是胡言乱语。题目是“伟岸身影”,尚楚写是有回看见只牛,瘦吧唧,突然那牛拉出坨巨屎,小小身躯里竟藏着如此多屎块儿,牛身影瞬间就高大起来;命题是“首难忘歌”,尚楚描绘次他上学迟到,经过会议室发现年段长躺在里头补觉,打鼾声高声低,抑扬顿挫韵味十足,十分令人难以忘
尚楚在口袋里摸烟手指顿,撇撇嘴,还是掏出根烟点上。
白艾泽闻见烟草味道,抬眼朝他看过来。
尚楚掸掸烟灰,理直气壮地说:“这家,爱抽就抽,你管得着你。”
“那你何必多此举来征求意见。”白艾泽说。
“这叫礼貌,”尚楚斜倚着窗,“就喜欢多此举,放屁还脱裤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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