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裴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收网:“我下不去手。”
舒有一果然一脚踏入陷阱,毫不犹豫说:“那我帮你擦。”
于裴心中一动,表面却矜持地犹豫一会儿,才冷静说:“好吧。”
考虑到这位室友格外“娇气”,舒有一擦碘伏时下手很轻,棉签几乎是贴着皮肤一点点蘸过去,即便这样,他还贴心地开口,通过谈话转移于裴的注意力。
“我应该要对你道歉。”
顾不上于裴的闪避,舒有一用力把人拽个侧身,前倾凑过去,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观察于裴额间,这才发现伤口根本没凝固,上面覆着鲜艳的红就是还在渗出的血珠。
于裴被他拽着,有点变扭地后仰,舒有一却更进一步贴过来,后面就是墙,于裴退无可退,带些无奈地开口:“我不是猪,只是……”
他半响没说话,舒有一被那鲜红刺激得皱眉,问:“只是?”
于裴僵硬地站着,半响吐出一个字:“疼。”
他低眸看舒有一,冷静但自,bao自弃地说:“擦碘伏太疼了,我不想擦。”
他转身要去洗手间,门却自动打开,于裴从里面出来。
撞见舒有一,于裴一怔,平日冷淡的脸上,竟少有浮现几分不自然。
他没和舒有一搭话,让开位置,转身要回房间,却被舒有一眼疾手快地拉住。
“你没擦碘伏吧?”舒有一盯住他额间,伤口的红已经转为青紫,隐隐有血色凝在上面,但却丝毫没有碘伏擦过的痕迹,舒有一看着皱起眉,抬眼问,“为什么不抹药啊?”
于裴站定,微微偏头,把伤口那侧避开舒有一的视线,说:“不习惯。”
舒有一:……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身高一个一米八几,脸比漠河还冷的室友,居然会怕消毒那一点点疼。
这情况实在太反差,舒有一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挨着于裴,一笑低头,几乎要埋到于裴肩膀上。于裴后仰着,克制这自己伸手去捏舒有一头顶一颤颤呆毛的冲动,说:“你能……先起来吗。”
“哦,不好意思。”舒有一笑着直起身,反手一把抓住又要往房间闪的于裴,收起乐呵的表情,严肃说,“但你真的得抹药,这个要是不注意,严重起来可能要去医院的。”
“这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舒有一说,“铁门上很多细菌的,你这伤不消毒,很容易感染。”
于裴说:“待会抹。”
舒有一不信任地看他:“你待会真的会抹吗?”
于裴和舒有一对视一会儿,错开视线道:“我洗过了,没事。”
舒有一定睛一看,才发现于裴额角居然还挂着水滴,他皱起眉,完全不赞同地脱口而出:“你是猪吗,伤口触水很容易二次开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