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小心翼翼地说：“能不能帮
倒杯水？没法翻身。”
“好。”方斐说。
床头有保温杯，方斐在手背试过温度倒进小杯，递给他。
杨远意却没用手接，他保持半身不遂
姿势躺着不动，抬起脸，那双灰蓝瞳仁看向方斐，里面有盈盈光涟漪般地荡。
“坐不起来，
用力，后背就痛。”杨远意好像很为难地说，“能不能帮个忙？”
房里有别人，他以为是沈诀，或者组内哪个工作人员，先说
句“谢谢”，口干舌燥，声音像金属片划破样难听。他不由得阵懊恼，还想要补救什
支撑着自己想换个姿势，肩膀却被谁按住。
“要干什？”
声线冷硬，可熟悉得下子唤醒某处记忆。
杨远意难以置信地看向前方：“阿斐……”
“喝水，还是换药？”方斐对他隐含激动语气置若罔闻，指指床头柜按铃，“需要帮你叫护士过来吗？”
似乎想起两人现在关系，杨远意眉目敛：“不用。”
方斐“嗯”声，放开他坐回原处。
肩膀还残留他掌心温热，杨远意留恋地回味片刻，抬眸看方斐神色淡然地坐在那把陪护椅子上专心致志玩手机。他回避着，于是杨远意越发专心凝望方斐好会儿，连脑子里徘徊不去阵痛都忽然好转不少。
为什现在过来，是……来看他吗？
杨远意还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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