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吗。”陆赫扬说,“偷姐姐车带你。”
许则窸窸窣窣地爬起来,用气声说:“好。”
大家都在休息,房子里很静,陆赫扬拿车钥匙,和许则起,开车驶过长长街。
陆承誉没有回答关于肩膀痛不痛问题,他左手再也无法抬起超过30度,现在唯作用只是让他看起来还是个完整人。
“还有三分钟。”林隅眠提醒道。
“嗯。”陆承誉喝口咖啡。
在街道喧嚣中,他们没有再对话,面对面直坐到倒计时结束铃响起。
林隅眠收起手机,起身,留下那杯没有动过咖啡,离开咖啡店。
隅眠开枪后几秒,有人在外面敲门,同时办公桌上电话响起。
“没事。”陆承誉用沾满血手指接通电话,语气如常。
敲门声停止,林隅眠拆下消音器,枪口抵住自己太阳穴,说:“第三件事。”
整整十秒,陆承誉直直盯着他,最后拿过那份离婚协议,签字。
林隅眠就笑,嘲讽又悲哀:“陆承誉,原来你也有把柄啊。”
塔塔吃饱玩累,被韩检抱去哄睡,许则和陆赫扬也回到房间午休。只睡半个小时许则就醒,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光线刚好够他看清陆赫扬脸。
这几天晚上许则经常会突然醒来,醒来后就看着黑暗里陆赫扬模糊侧脸轮廓,最后昏昏地再次睡去。大概因为相处机会太少,所以潜意识里总是想多看眼。
“是觉得不自在吗。”陆赫扬睫毛动动,睁开眼。
被当场抓获,许则尴尬地转回去平躺,然后回答:“不会,可能是不太困。”
对许则来说,过分热情或隆重会让他有压力,陆赫扬家人们自然态度反而更让他放松,就好像他已经和陆赫扬在起很久,今天只是次平常拜访。
陆承誉却平淡地开口:“你很久没笑过。”
那段畸形、扭曲,崩溃得塌糊涂婚姻已经结束很多年,关于联盟理事长左手猜测也持续很多年,有人认为是政治袭击,有人认为是疾病。
后来林隅眠想明白,在绝对权力面前,心平气和才是蔑视。他以前总是很尖锐,隔着笼子徒劳地挥舞爪子,实际伤害不到陆承誉半分,反而是陆赫扬,对陆承誉永远平静,永远直视。
所以陆承誉才会用道关乎生死选择题来迫使陆赫扬低头,而陆赫扬干脆地放弃求救选项,打破这个家庭中每个人脚下薄冰——原来薄冰下不是刺骨水,是出口。
小城阳光和海风里,陆承誉依旧像尊人情味缺失雕塑,林隅眠早就知道,这种人是以权力化身而存在,冷漠、自私、永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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