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没看他,继续淡声道,“父皇两个字,不是该你叫吧。”
李裕咬牙。
李坦重新拿起本奏折,翻着,口中不急不慢,“陶家谋逆,通敌叛国,祸及朝纲,险些让长风倾覆。陶家门当诛,父皇仁厚,念你年幼,又在边关受重伤,应当命不久矣,所以才留你这条性命,没有追究你在其中关系,但也没准备再认你这个儿子。你眼下个庶人,再叫父皇就是大不敬。”
言及此处,李坦才缓缓抬眸看他,目光中带着凛冽,“李裕,要叫陛下。”
李裕看他。
他想确认父皇如何,哪怕亲眼看眼都好。
马车在中宫门处停下,中宫门起只能徒步,内侍官递斗篷给他,宽大斗篷遮挡他脸,也没有伞,雨下越大,如瓢泼般,他夹在禁军和内侍官中间从内宫门处入内,行至泰和殿外。
宫宴快开始前,泰和殿殿外是不会有官吏,都是守在李坦身边禁军和内侍官。
他眼看到贵平。
贵平看看他,低头避开他目光。
京,加上盘查还要半个时辰,这路有李坦手谕在,通行无阻,但没人敢看马车上人是谁。
李坦这次让人带他入宫是私下,李裕心中继续拿捏几分。
马车继续在城中行驶,因为有禁军开路,所以没人阻拦。
华灯初上,李裕撩起帘栊看向车窗外,初游百病,今日京城很多人,入夜也喧嚣热闹,片繁华之色。但很快,豆大雨点落下,场冬雨场寒,这雨下得寒意就似从地上钻出来……
李坦放下帘栊,他也怕冷,尤其是在边关受伤醒来后,胡师傅说过,他是无大碍,但要时间调养,不是那快。
两人眼神交锋,各有怒意。
李坦轻笑,“李裕,不要挑衅杀你,要杀你易如反掌,也可以不杀你,只要留你条性命,折磨
有旁内侍官上前领他入内。
殿门打开,他身后两个禁军压着他肩膀让他跪,殿中李坦没有抬头看他,面看着手中奏折,面淡声道,“都下去吧。”
内侍官和禁军都退出,殿门阖上,李裕轻声道,“来?原来离院入宫这远,早前不知道,你来趟也不容易。”
李坦直看着手中奏折,朱笔御批,似是同无关紧要人说话,也不在意。
“父皇呢?”李裕直接问起。
李裕闭目养神,出来得急,大氅都没带。
……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宫外。
他从小就在宫中,十三岁才去东宫,即便去东宫,也都日日出入东宫,他熟悉无比。不用撩起帘栊也知晓马车行至哪里,只是每次入宫都不如眼下这般沉重。
但入宫,是离父皇最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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