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在心里
听完时烨沉默了一下。
他最后还是没答这话,只压着声音说:
“该我问。我问你,你想在北京跟我虚度人生,还是……像谢红一样,我们一起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次他的语气郑重了很多。
“你去哪里,做什么,我都跟着你,这个以后就不必问了,回答都是一样的。”
替你唱一次巡演。帮你照顾你妈妈,照顾你的那些手办和玩偶。再学你一样拿个本子记录梦和备忘事件,每年烧一次给你看,告诉你我过得不错。要是遇到别人了,像你也好,比你好也罢,我也写在本子上告诉你,我还要对他好得不得了,再每天记录我跟他的幸福生活,一点一滴都写,烧了给你看,让你在天上看到后悔死得那么早。”
听着听着,盛夏脸黑了。
他没往前走了,拉住时烨的衣服叫他:“时烨老师——”
时烨转过脸看他。
天色暗了,面前的城市忽而变得慵懒起来。下班下课的人行色匆匆,脸上都有疲惫和各异心情。他们带着耳机,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把自己和周身的喧闹隔开,走向自己的那个家。
盛夏答完,又问,“该我问了。时烨老师,你可以不要在我的本子上写别人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
时烨拉着盛夏拐进了一个胡同里,边上都是散步的大爷。面前场景变得窄了些,看到的天也窄了很多。
“看你表现,我考虑下。”
时烨答得简洁,说完立即发问,“该我问了。我想问……如果我想延续谢红的理想,去做那种巡演,你愿意跟我一起做吗?
时烨说完,开始补充:“你可能会失去被大多数人看到的机会。我们会很穷,赚不了钱,会遇到很多困难,会被质疑,被人家说神经病。但如果不做,继续目前的规划,出专辑上节目,你红了以后会有很多钱,能买好多全家桶和哈士奇,或许也能在三环买房。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听你的歌做梦,你会失去这些东西。你想一下,你愿意跟我一起做谢红的梦吗?”
只有他们在街上游荡,漫无目的,无所事事,内心惶惶。
可好像他们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区别,都很空。这街上的人谁又能回答什么是意义和归宿?没有标准答案的。大家都只不过是在往前走,在不断获得和失去里往前走,直到走不下去为止。
“一辈子太短了,我想做点什么,跟你一起。”盛夏突然有些难过,“你也别去喜欢别人,不然我死了也要哭活过来。”
“看不出来你挺自私啊,你人都没了还要我不要喜欢别人。”时烨眼皮一抬,“那你不要死,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我对你就是很自私。”盛夏低下头,“你也应该对我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