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烨觉得自己陷入个很奇怪氛围里,他越来越热。
他说,好。
“怎描述他?从性格开始吗?”盛夏歪着头,“他没什脾气。是这样说吧?脾气。他好像是个对什事情都无所谓人。去学校迟到,老师让他罚站,他无所谓。食堂饭好吃难吃,无所谓。同学说他脑子有问题,说他奇葩,他无所谓。穿什衣服,无所谓。冬天夏天,这些都无所谓。他似乎直就是个活得很不温不火、可有可无人。”
“那是种什感觉?可能有点消极,”盛夏喝口酒,舔下嘴唇,“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是没什意思,好像也没有什重要东西,切都没什意思。成绩?未来?向上?思想?钱?权利?政治?那些乱七八糟,争争抢抢,你来往,交际,说话,这些不能让他快乐,只会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好像暂停,就停在世界矛盾里,感觉自己看到切都是人生泡影。人和人总是因为些没必要事情把彼此弄得复杂,这也太无聊。”
“他小时候,爸爸去世,他没有哭。他妈妈打他,又抱他,说爱你,他还是没有哭。当时他觉得自己真特别奇怪,他哭不出来,但是他后来生病,发烧,病得很重。他妈妈说,生病那几天,他睡觉时
班,那时候还好小,他每次从厂里回来,身上都很香,酒香味。”盛夏目光变得有些远,不知道在透过时烨看什。他换个话题,“时烨老师,你是想问什吗?”
想问什?他也不知道。时烨没有个理由去和盛夏发生些联系,他没有理由不回北京,没有理由留下。几天太短,好像不够爱,不够去付出,也不够去承诺。要怎去发生?故事开始不都是从解开始吗。
至少需要个理由。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
时烨觉得这理所当然。所以他说:“那们换种方式讲。如果你给自己写本自传,记录迄今为止你,你要写哪些?”
盛夏沉默。他发呆很久,时烨就看着他发呆。
时烨看得很仔细,看盛夏眼睛,鼻子,嘴,看他还在发红皮肤,看他似乎跟着在思考,被风吹起来头发。
盛夏沉默很久,最后他说,酒没,再去买杯,这次请你。
只是说好是杯,他却抬两个满满杯子回来。
时烨没有机会开口说教,因为盛夏开始说他自传。
“自传第句话是,这生,好像可有可无。不知道需要什,也不知道在追寻什,所以好羡慕风。”盛夏小口喝着酒,“能称呼自己为‘他’吗?好像那样更客观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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