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没对裴哲说“晚安”
裴哲情不自禁盯着那儿看
好
会儿，脑内完全空白直到它晃晃。那人
左手向上翻，就把那颗蓝点捧在掌心里。
注意到他目光，他笑笑：“PaleBlueDot，像不像？”
……还真挺像。
裴哲那时想和他说点什
，打个招呼或者认识下，但他最终侧过脸，装作什也没听见，然后站起身落荒而逃。
原来这是赵以川对他第句话，无厘头，又莫名触动。
火山喷发后天崩地裂，紧随其后，熔岩会覆盖掉大地痕迹，冷却，没有毁灭什，只留下漫山遍野焦黑。而从这时起，火山因何而喷发、是否带来灾难、下次在何时，似乎都不再耐人寻味。
赵以川心里荒土刚发点芽，还未生长，这时也被厚厚炭色尽数埋在灰烬之下。
“哦。”他听见自己不以为意地回应，“你还挺幽默。”
裴哲怔，坐直。
小沙发里青年因为阴影遮挡看不清脸，轻松随意伸长两条腿重新摆得谨慎，双手握住个冰淇淋空盒子架在身前，冷漠而戒备姿势。
吧。
真是睚眦必报。
赵以川狠狠地咬着小勺，目不转睛瞪向裴哲。
“搞个突然袭击，就不准
袭击回来啊？”裴哲好似猜到他内心想法，似笑非笑地说，“赵律，刚才你推门进来时候也吓跳，准备好词都忘。”
“以前怎没发现你是这种人。”
被遗忘碎片偶尔在脑海里闪烁两下，提醒裴哲它们仍然存在。裴哲不爱翻阅，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发现他记得赵以川说那句话声音。
低沉，沮丧，但有丝暖意。
仿佛他们在雪势最大时不分彼此地成为庞大黑暗宇宙中仅剩个渺小光点。
“去睡。”
赵以川站起身，伸个懒腰。
恍惚间，他似乎回忆起更年少时赵以川。
芝加哥大雪天，圣诞节，也是这样热闹聚会现场。
别人欢声笑语包裹着耳膜和身体，裴哲不自在地躲到落地窗边，离开人群，他发着呆，看那棵被装点得琳琅满目树，也没去想哪个礼盒会属于自己。
很近地方有轻轻呼吸声，裴哲转过头，角落里有个人和他样无聊又格格不入。
彩灯在那人手背留下个寂寞小蓝点。
裴哲没听懂，好奇地问：“那你觉得是哪种人？”
“有点笨，反应还很慢。”
裴哲并不反对他对自己定义，说话慢吞吞：“早先告诉过你，其实并不在意别人怎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都能接受。”
听起来似乎也接受赵以川说他“有点笨”。
无原则有时也是种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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