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价格下跌会引起信贷收缩,导致资金链断裂。借债往往需要抵押物(如房产和煤矿),若抵押物价值跳水,债权人(通常是银行)坏账就会飙升,不得不大幅缩减甚至干脆中止新增信贷,导致债务人借不到钱,资金链断裂,业务难以为继。2004—2008年,爱尔兰经济过热,信贷供给年均增速为20%。2009年,美国次贷危机波及爱尔兰,银行业出现危机,2009—2013年信贷增速剧烈收缩至1.3%,导致大量企业资金链断裂。(4)在2011—2012年温州民间借贷危机中,些人跑路逃债,信任危机迅速发酵,所有人都捂紧钱包,信用良好人也借不到钱。可见债务危机往往也会殃及那些债务水平健康部门,形成连锁反应,造成地区性甚至全国范围经济衰退。
个部门负债对应着另个部门资产。债务累积或“加杠杆”过程,就是人与人之间商业往来增加过程,会推动经济繁荣。而债务紧缩或“去杠杆”也就是商业活动减少过程,会带来经济衰退。举例来说,若房价下跌,老百姓感觉变穷,就会勒紧裤腰带、压缩消费。东西卖不出去,企业收入减少,就难以还债,债务负担过高企业就会破产,银行会出现坏账,压缩贷款,哪怕好企业日子也更紧。这个过程中物价和工资会下跌(通货紧缩),而欠钱会因为物价下跌变得更值钱,实际债务负担就更重。(5)
发达国家经济中最重要组成部分是消费,对经济影响很大。美国消费约占GDP七成,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中消费大幅下挫,成经济衰退主要推手。危机之前房价越高州,老百姓债务负担越重,消费下降也越多,经济衰退越严重。在欧洲,2008年之前房价涨幅越大国家,居民债务负担越重,危机中消费下降也越多。(6)
债务带来经济衰退还会加剧不平等(第五章),因为债务危机对穷人和富人打击高度不对称。这种不对称源于债特性,即法律优先保护债权人索赔权,而欠债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人,即使破产也要清算偿债。以按揭为例,穷人因为收入低,买房借债负担也重,房价旦下跌,需要先承担损失,直到承担不起破产,损失才转到银行及其债主或股东,后者往往是更富人。换句话说,债务常常把风险集中到承受能力最弱穷人身上。个比较极端例子是西班牙。在大多数国家,还不起房贷人可以宣布破产,银行把房子收走,也就两清。但在西班牙,哪怕房主把房子给银行并宣布破产,也只能免于偿还按揭利息,本金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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