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妾身也是常来陪伴皇后娘娘,充仪娘子若是有这份心,平日里也该盛装打扮才对,怎日常请安只落得个松松散散,坐不过刻钟就要回去?”
这个命妇年纪不大,但是坐位置却越过旁宗室女子,几乎与云滢是相对,从发髻来看她应该是刚嫁人不久,她笑起来就像是银铃样轻快,遮挡容貌上不足,反而只像是说来取笑:“可能是官家指名要娘子伴驾,您也没那份空闲来应付圣人,更不愿意贤惠大度,推拒圣上恩宠将心思花在主母身上。”
岫玉见自家娘子执茶盏手微微握紧,唇也抿成条线,不免有些心惊,忙低头附耳:“娘子别恼,这是皇后娘娘堂妹渤海郡夫人,她夫君是门下平章陆相公,您不看陆家面子,总该瞧瞧圣人。”
能这个年纪就有诰命,已经是很难得殊荣,又是皇后族亲,坐得近些也应当。
云滢手放开茶盏,侧头看岫玉眼,微微颔首,示意她退到旁边去。
恨意。
好歹是她府中出去人,却点也不知道帮着她,在圣上面前出许多馊主意,叫她主动与驸马分离,又不能落得好名声。
本来是驸马错,但是因为她起先活动得厉害,不想跟着驸马到流放之地去吃苦,反而被文人嘲弄番。
这固然是圣上下旨意,但推波助澜之人必定是云滢无疑。
云滢虽瞧见是她,但也不明白为何长公主要这样冷嘲热讽,她是个受不得委屈人,被人这样分说,少不得要回敬。
“你说不错,官家确实是点名许伴驾,”云滢莞尔笑:“腿生在官家身上,圣上愿意去哪
“妾倦乏也并不是因为别,只是因为要来面见圣人,所以整妆来迟些,不知道长公主为何会想到旁处去?”
云滢接过宫人递来茶,但是却没有喝,只放到桌案上:“圣人道,非礼勿言。长公主虽然年长,也该知道君臣尊卑,今日娘娘设宴,贵人俱在,怎好议论天子内帏事?”
燕国长公主不过是随口说句,便讨得个没趣,知道云滢恐怕不大能饶人,便也收声。她与圣上姐弟情分本来就没有多少,如今能来还是因为皇后可怜她孤身人,向圣上奏请邀她同来。
被人怼句其实还不算什,云滢如今已经住在明光堂中,最得圣意,她要是认真计较,在皇帝耳边拨弄是非,圣上怒之下把人贬回汴梁,那才叫丢人。
云滢自觉这也不算什,然而她话音未落,却有个娇俏娘子掩袖而笑:“圣上富有四海,家事与国事自然便是体,殿下不过说句娘子伴驾辛苦,旁什也没有说,您这样着急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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