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当真是要恭喜云充仪,”云佩看着桌案上琳琅满目珍珠、绸缎与金叶子,随手掬些珍珠逗弄云滢:“官家赏赐你珍珠,总不会是想着要给充仪娘子编织珠链罢?”
前几夜云滢侍疾时候都是戴着珍珠项链,衣裳也捂得严严实实,太后醒来时候看她好几眼,最终也只是笑笑没说些什。
“二姐姐取笑起来当真是没完!”云滢难得被人说得面红耳赤,她瞪眼身边还在取笑侍女,“陛下喜欢做面膏,知道珍珠粉不易得,猜才会叫人从内库里拿这些给。”
皇帝那日同她玩闹花样太多,虽然实际上痕迹不算明显,但她心里却有些过不去那道坎,沐浴好些时辰,又拿香粉遮掩些才觉得别人瞧不出来。
“原以为大姐姐做郡王侧妃就是很不得事情,没想到阿滢这样能耐,做美人才几个月就得圣上喜欢,要是爹娘知道,想来也会高兴。”
连那份表面客气都维持不住呢?
皇帝作为个夫君并不比民间男子要差,这不单单是指天子足可以迷住人眼权势,他谈吐与眼界远非般男子可以相比,而他稍长她几岁,那种岁月与权力顶层所沉淀下来气质也曾叫她暗暗倾慕。
他作为官家随和风雅,即便对个人观感不佳也不会随便地喊打喊杀,又不似般男子不允许女子卖弄外事上才华,觉得女子干政是件令天子蒙羞事情,从前若是她对政事上有星半点见解,皇帝也是很愿意听听。
除圣上不肯给予她分半点爱,几乎就是无可挑剔。
然而现在,她能渐渐感觉到,这份夫妻间敬重也要渐渐消失——哪怕她并不明白为什。
云佩从前担心云滢在教习身边任性惯,做嫔妃之后也不懂得收敛,伴君如伴虎,恐怕个不慎便会惹怒皇帝,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
官家很是宠爱自己这个小妹妹,阿滢连身孕都没有,就能从美人直接到充仪,尽管教习说先帝朝时太后晋封之快比这还要骇人,可在官家这里已经是从未有过恩宠。
太后当年在宫外
这种沙粒从掌间流逝慌乱叫秦皇后在春日深夜也会觉得烦躁不堪,她忽然觉得有些口渴,起身敲响身旁放置小钟:“叫长膺过来守夜。”
长夜漫漫,哪怕只有个官家影子守在自己身侧,也就足意。
……
皇帝赏赐和旨意送到群玉阁时候,云佩也正好借替局里送药机会亲身过来看看自己妹妹。
云滢现下心情正好,白日里又向皇后谢过恩典,便不大避嫌,留云佩在自己身边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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