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滢被太后突然问出口,不免面上热,她恭敬答道:“娘娘是圣上母亲,奴母亲也教导过妾,说是将来嫁人后不能只顾着和丈夫在处亲热,该先伺候好婆母起居,其余并不重要。”
云夫人当年是否说过这种话自然无从考证,但皇帝与太后对于嫔妃而言更多是君,而非丈夫与婆母,这话只有借着般人家母亲教育女孩子话来说才会显得不那僭越。
民间娶妇入府后,无论寒冬酷暑,娘子们都要站在婆母屋檐下立规矩,这在皇宫中几乎是很少见,比起嫁给平民为妻,这样偶尔侍疾已经称得上对年轻女孩子们优待。
太后不知道是有些逗笑还是人生病之后容易对人多些和善,少点计较,她吩咐云滢不必跪在地上伺候,“你母亲虽然出身略低,但还是会教导孩子。”
云滢和早些年服侍过皇帝文郡君同侍疾,文氏比她位份低上许多,却是她在这里候着,哪怕太后不知道另位侍疾是谁,也清楚若是两人起,云滢该是位份稍高些那个,便多问几句。
年老时候会少些瞌睡,然而太后这两日总是睡不够似,白日也常常昏睡。
或许是她这辈子过得太累,幼年贫寒亏空底子,而中年丧夫以后那些垂帘听政岁月又太过操劳,现下终于有时间歇歇。
她从昏沉中醒来,首先嗅到是阵药味,而后却觉得腹中有些饿。
从前她身子康健,清宁殿里多是花果香,很少有这长时间都熏染着汤药气息——这似乎像是衰败先兆,她并不喜欢。
“现在是什时辰?”太后缓缓开口,她声音稍微有些哑,大概是咳嗽所致。
“怎只有你在这里?”太后微不可察地皱下眉:“皇后这次只单排你个?”
云滢
低垂下来床帐被人稍微掀开角,双修长白皙手捧盏温水送到合适位置:“回老娘娘话,已经是寅时三刻。”
这悦耳声音听就知道是谁,太后略蹙蹙眉,云氏并不算太会服侍人,她如今身子虚弱,并不像往常可以直接起身,如果是她身边惯用,应该是先扶她起身、拿软枕给她垫好才对。
但太后这时候也懒得说出口同她计较,就着人手饮两口温热蜂蜜水,精神稍好些,随后才被宫人扶起来。
“皇后怎安排你夜间侍疾?”太后侧身去看她,比起上次时候虚弱许多,因此也少些距离隔阂,“你不用侍奉皇帝吗?”
皇帝如今对云氏十分喜爱,夜间也是常常传她,皇后并不缺少察言观色本事,论理不该把皇帝正宠幸人安排在这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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