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滢正要福身告退,听圣上此言略感疑惑,她微微抬头,见皇帝起身行近几步不免有些本能地后退。
然而圣上却并不在意,他随手抽走插在云滢发髻上梅花,伸臂将她打横抱起。
种似乎像是炭火燃得过热烦闷奇异般地消失。
“奴婢是官家梳头娘子,不学这个学些什?”
云滢试图自作主张地将纸张收走,“奴婢留在福宁殿里原本就是服侍官家,您这样纵容、疼惜,自然要将自己本份做到最好才行。”
“否则就像您现下这般为外面事情心绪浮动,除在夜里奉杯茶汤外,什都做不。”
她向来都是这样,教习容留她在教坊司度日,那她就做里面最好领舞,叫林教习脸上增光,圣上要她做梳头娘子,她从前优势就已经荡然无存,就算舞跳得好些也没有用处,总得学些能留在福宁殿本事才好。
“你本份原也不在这些事情上,”圣上过良久方才缓缓道:“有些时候,能奉杯热茶也就足够。”
宫室之内静得唯有呼吸之声,她忽然发现,内侍们不知道什时候已经都退出去。
云滢见圣上不时去看书桌上笔记,以为是他看见自己模仿天子字迹有些不悦,“您之前指点过那张纸直留着,每次习字就拿出来看看,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官家。”
圣上瞧着云滢跪坐在自己面前,将所有纸张尽数整理妥帖后起身,她有时候聪明得厉害,可在某些方面反而十分迟钝笨拙。
“不必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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