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是觉得在说谎话吗?”
她身处于长公主府,难免会勾起旧日回忆,“爹爹死后宗族里面没有个亲眷愿意收留们姐妹,他们站在灵堂上哭,却来怪哭得不够悲痛,说是舞姬后代,果然薄情。”
“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姑娘,不哭也是正常。”
皇帝默然片刻,若不是没有男子,女童哪里有在灵堂上出来待客道理,云夫人出身略低,又成寡妇弱女,被人拿旧日往事来羞辱也不算奇怪。
“其实那个时候也不是不想哭,只是不想哭给他们看罢。”
难过得不得。”
有时候她像是猫舍里养得那些名贵狸奴样柔顺听话,想叫人揽入怀中爱抚亲昵,可有时候却又难缠得很,偏偏这姑娘又不像是泼妇般撒泼,她就这样柔柔地跪折在地上,边淌着眼泪边自顾自地低头说些招人发笑话。
中间或许还会夹杂些可怜可笑自怨自艾,叫人听心疼后悔,不该这样来逗弄招惹她。
她偶尔言语直白,简直让人没有办法来接话,只能偶尔轻抚她后背,聊以安慰。
“朕记得你说平日总和人吵架拌嘴,难道也是这样边哭边和人吵?”
云滢略略将头放置在天子膝上,高大冠子固然庄严好看,可是实在是太重,“知道他们心里不晓得有多高兴,家里没有兄弟,父亲留下来东西们什也拿不到,都变成他们。”
有些事情即使是随着时间消磨,也不会像是海边风沙那样淡去,而是被印入骨血,每当以为忘却时候还会悄然浮现,重新要人回忆那份难过与痛苦。
“亲眼看着阿娘去投奔父亲亲兄弟,然后再次次被客客气气地送出门,除长公主府上,没有处能叫们容身地方。”
她母亲成功地从歌舞伎之流变成官夫人,过十几
圣上生长于九重深阙,他身边服侍人向是规矩清净,哪怕是暗地里勾心斗角,表面上也是派祥和升平。
他几乎没有办法想象那些在宴会上轻歌曼妙女子,私底下会手里拿着木棍威胁旁人,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和人吵架还嘴。
要真是这样,那教坊司同民间坊市又有何区别?
“吵架时候只能说哭别人,她们哪有欺负能耐?”云滢破涕为笑,旋即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笑,将脸板得严正:“每次都能赢还要被人在背后议论,要是哭给她们看,更是给人白添谈资。”
她这话说十分真心,可却招来男子声轻笑,或许发出这声音人只是觉得她这样矛盾又可爱,可是在醉酒后她眼中,好像是笑话她嘴硬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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